沈宴之仍低着眼, 斯斯文文地恪守着“非礼勿视”这四个字的含义,他出了宴会厅就把麦关了,但还是放轻了声音“人言可畏。”
刚刚他如果出去, 那些工作人员肯定会看到他是从司姒房间出去, 再看到司姒衣着不整的样子, 会想到什么,会出去说什么, 都是不可控的。他了解被人编造故事的痛苦, 也清楚这种花边新闻对女孩子的恶意要更多更大, 他不想让她也体验他经历过的难过,更不希望自己给她带来麻烦。
外面的工作人员又扭了扭门把,试探地叫“司小姐”
司姒看着沈宴之“那沈先生希望我怎么回答她们”
沈宴之想了想“司小姐可以说不想在这个房间化妆, 请她们去其他房间等你吗”
司姒嗯了一声“沈先生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擅长说谎。”
沈宴之怔了一下, 也没狡辩, 温缓坦诚“可能是司小姐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说谎,或者更卑鄙的事情, 我也都做过。”
司姒没继续与他说话,微微扬高音量“把咖啡放到门口就好, 谢谢。”
工作人员有些懵“那不做造型了吗”
司姒没按照沈宴之的说法,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不做也没关系,辛苦你们过来了。”
司姒的话都说到这了,工作人员也不好再打扰她,把咖啡放到门口,嘱咐她不要绊倒,然后便离开了。
外面脚步声远去, 而司姒却还站在沈宴之面前,沈宴之也很有耐心地没有催促她。
“可以请沈先生帮我一个忙吗”
“司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司姒转过身“帮我把拉链拉好。”
沈宴之眼睫颤了一下,无法说出拒绝她的话,停顿片刻,抬起手,虚虚划过微凉的礼服面料寻到中间的线,拎起拉链。
司姒的声音响起,压过了拉链咬合的细微响动“我以为沈先生会邀请我跳舞。”
“司小姐之前穿的裙子不太适合后面的舞曲。”虽然司姒背对着他,看不到他,但沈宴之还是将目光放在其他地方,怕拉链拉扯到她,将左手指尖放在上面,确认合适后,右手才拉着拉链缓缓向上。
沈宴之不是找借口,他在看越淮和司姒跳舞的时候,就想和她跳舞了,甚至想她只和他跳到舞会结束。
但他也看到司姒之前的裙子裙摆太长,而且还是包臀款,跳跳舒缓的华尔兹还可以,跳欢快的,或者需要腿部动作比较多的都没办法,贸然邀请她跳舞,只会让她不舒服。
相比他的愿望,她的舒适度要优先许多。
司姒问“那现在呢”
沈宴之往下看了一眼,看到她裙摆是散开且有开叉的,便立刻偏开,眼里漾开温润笑意“一会儿出去,请司小姐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邀请你跳舞,好不好”
他没直接问她会不会答应他的邀请,而是希望她给他一个邀请她的机会,得体得不能在得体。
司姒没再说话,默认了他的问题,背后的拉链也拉到了腰部以上,这个位置正常来说,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司姒穿的上一件晚礼服露的地方比这还要多。
锁链前方的某个地方有些卡住,沈宴之眼睛转过来一些,看向她的后背,她的肩胛骨形状并不夸张,刚刚好地突连出蝴蝶翅膀休憩伏低的模样,沈宴之目光落在上面,只看了几息,便淡淡移开。
沈宴之调整卡住的位置时,难免会碰到司姒的后背“抱歉。”他低声说。
司姒突然将话题扯回工作人员还没走的时候“沈先生卑鄙起来是什么样子”
沈宴之指尖顿了顿,无意触及的细腻柔滑像是烙印打在他的皮肤上,纵然他表面维持着温文尔雅的样子,可他自己很清楚,他就是因为心里有了卑鄙的想法,才不敢看她裸露的后背。
更卑鄙的也有,比如那天和她约会后晚上做的梦。
梦里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露出了藏在潜意识里的真面目,现实里的他重话都不会与人说,梦里的他却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字眼,现实里的他会以她的意愿为先,而梦里的他却做了许多勉强她的事情,甚至在感觉到她眼泪落在腿边,还会有种扭曲的快感。
他也曾想要替自己遮羞,认为这个梦是受到了那天和她看的电影的影响,可什么梦才会让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变成那么禽兽的样子
一定是本来就有肮脏恶浊的土壤,才会让那些卑鄙的行径生根发芽。
沈宴之不想否认自己卑劣的部分,只有承认,才能更好地束缚自己,绝对不能像梦里那样伤害她。
但他还是不敢告诉她这些,不敢让她看到全部的自己。
“司小姐不会想知道的,真的。”沈宴之停了停,最后才选出合适的字眼形容,“很脏。”
拉链到头,沈宴之检查了一下“好了,司小姐。”
“肮脏的沈先生,卑鄙的沈先生”司姒转过身,看向沈宴之,“禽兽的沈先生,都很令我好奇。”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