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 待我二十岁时,你若还未娶妻不如娶我吧。”刘璃说不上喜不喜欢霍去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 自己并不讨厌他。
她已经选择走上这条路, 便也注定了不能真正的得偿所愿。既然霍去病的军功可以给自己带来便利, 那为什么不选择他呢
其实那日外祖母和她交谈之后, 刘璃心中便有了这样的打算。以目前大汉的局势来看,霍去病无疑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所以她想搞开府宴的时候,也只给霍去病送去了邀请函, 邀请他来参加。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待遇,都是口头通知的。
只是她没想到霍去病没有来。
就在刚才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以为自己如此郑重的邀请,霍去病就一定会来。
也有可能,其实他并不喜欢自己。毕竟他对自己的好感度,依旧只有八十点。
安排好朋友们去休息,刘璃本来还挺惆怅的, 可霍去病他又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了,倒是让她有点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了。
他送来了一根粉玉雕刻而成的桃花玉簪, 通体晶莹剔透, 很是漂亮, 她也挺喜欢的。
簪子握在手心里,上面残留的是他的体温。
刘璃指腹握着玉簪,看着仰头喝下一坛烈酒的他,他凸出的喉结在月光的映照下,上下滑动着,多少有些性感。
于是在罚他喝了酒后, 她缓缓的开口说“霍去病,待我二十岁时,你若还未娶妻,不如娶我吧。”
之所以定在这个时候,自然也是给自己留一个后路。她二十岁的时候,霍去病就二十四了。
历史上的他,生命就止步于此。她不知道这个时空的他,最后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所以她想先和他定下二十岁之约。
如果那时候他还没娶妻,还活着;如果这四年里,自己不曾后悔的话
“哗啦”一声,霍去病手中的酒坛应声落地,听着她的话,他眸中惊诧,可更多的却是讳莫如深的挣扎。
碎了一地的瓦罐,有几个碎片还落到了她的脚边,刘璃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酒精很快就挥发开了,淡淡的酒香传来,她眨了眨眼眸,有些好笑“我的话有这么让你震惊吗连酒坛子都给我摔了”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拒绝她。
是的,拒绝她。
倘若再早一天,她如此对自己说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且欣喜的答应下来。他愿意等她到二十岁,愿意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
可现在他心中更多的是无所适从,是慌乱,是挣扎甚至想要逃离这里。他领兵突袭匈奴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彷徨过。
在孝义和情爱之间,他终究选择了前者。
“公主”他定了定神,像是有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原本锐利的眸子在月色中显得有些温柔。
刘璃眼波流转,大大方方的直视着他“嗯,我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陛下命我研究攻入匈奴漠北之法,我亦无心耽于儿女情长。所以公主之约,我恐怕不能答应了。”他的声音沙哑,听上去还有几分苦涩。
刘璃微微愣住,所以自己这是被拒绝了吗
她瞪了瞪眼眸,微恼道“待我二十岁,还有四年时间,这四年时间里,足够你踏平漠北了,你竟然以这样拙劣的借口拒绝我,你”
她的话突然停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样说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拒绝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刘璃失笑一声,微微抬起下巴道“打扰了霍将军,原来是我失礼冒犯了。”
霍去病倏地握紧了拳,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难过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许久他微微抬手抱拳,张了张嘴,说了一声“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这一声抱歉的时候,她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总算不用背负着什么债务了一样。虽然霍去病是最适合的那个,但她内心深处,好像也不是很想嫁给他。
“不用抱歉。”刘璃抿唇一笑,微微歪头看着他眼眸中明显的挣扎痕迹,低声道“你又没有做错。”
霍去病未作声,拳头却紧紧的握着,苦涩和不甘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脏,钝钝的疼痛感让他剑眉紧蹙。
刘璃指尖摩挲着桃花玉簪上雕刻的纹路,轻声说道“霍将军,你就当我今日从未对你说过刚才那些话吧。谢谢你特意赶来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说着开口唤来府中的奴仆“霍将军刚才饮了酒,你一路护送他回冠军侯府把。”
奴仆连忙道“诺。”
“霍将军,这边请。”奴仆恭敬的为霍去病指路。
霍去病深沉的眸光对上她云淡风轻的眼眸,许久他低声道“不必相送,这一点酒还不至于醉了。”说罢他缓缓转身,而后大步离开。
他怕晚一步,自己就会后悔刚才那违心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