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羽无厌瞧见了少女无意识流露出来的焦虑不安。那雾蒙蒙的杏眼里像是盈满了晨时的露珠，轻轻一颤，就晃动着希冀的光泽。
安静地盯了少女片刻, 羽无厌轻点下巴：“本君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其实于她而言, 山洞内并未有什么值得她费心思带走的东西，但少女看起来似乎很舍不得, 既如此, 便随她去收拾收拾吧。
结果少女犹犹豫豫地重新踏入山洞后, 站在阴影中的石床旁边, 不知在思考什么，半天没有动静。
“怎么了？”她皱了皱眉。
少女恍惚一瞬，扭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双眼眸深处淌过复杂的神色，这让她的眉心又拧紧了一些, “怎么了？”
这样子, 看起来好像是没多少耐心，等不及了。
姬岚默默转身，略微弯下腰，一手捏着兔皮毯子的一脚，毛茸茸的触感让她似乎又想起了从前那些疯狂又刺激的夜晚, 以及那令她越来越着迷的人……
不过再多的回忆, 也不能让她再停留下去了。
她和羽无厌终究不是一路人，最多只能算是倒霉的过路人而已吧？
往后的日子, 她们各有各的事, 各有各的生活。
出了秘境, 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此想着, 姬岚轻叹一声, 将毯子一角卷起，动作轻柔又缓慢地折叠成一个豆腐块的形状。还好这上面满是兔毛，轻轻一压就变得很小一块。
只是再小，对于姬岚来说，也有些难带走。
毕竟她想要带走的东西不止这一个啊……
而她只有一双手，抱着兔皮毯子后，便腾不出手来带着其他东西了。
好难。
好难过。
姬岚抱着毯子立在原地，茫然地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将她想带走的东西都一起带走。
可想了许久，她都没有办法。
无助、失落、难过……不能自抑，越来越多难以言说的情绪堆积在心头，姬岚咬住了下唇，却也挡不住眼眶里汹涌而至的泪意。
“还没收拾好？”洞口处传来了女人催促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疏远。
姬岚红着眼睛，斜了一眼立在洞口的人，低声说道：“这些东西……我好像带不走。”
羽无厌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地回到了山洞内。
裙摆飞扬，纱裙缠绕，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少女的身边，“你要带什么走？”
说着，她的视线已经移到了少女怀中抱着的兔皮毯子之上。绒毛细长，颜色鲜亮，似乎还能瞧见一些暗沉的……痕迹。
她的眼底淌过一阵暗光，而后挑了挑眉，声音低哑地问道：“你要带走这个东西？”
姬岚紧紧捏着毯子，骨节泛起了白，“不可以吗？”
羽无厌沉默一瞬，“然后呢？你还要带走什么？”
“还有这个床！”眼见着女人似乎并没有拒绝的心思，姬岚忙扭头看向旁边的石床，“这可是我亲手凿出来的！一定要带走！”
“但……但我没有能装下这些东西的乾坤袋，修为也不高，没有墟府，也装不下这些。”
少女话语中的意思，羽无厌大概是听明白了。
她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平整光滑的石床，“你是想让本君帮你带出去？”
见女人自己说出了这话，姬岚眼底晶亮，疯狂点着脑袋：“所以，大人愿意帮我带出去吗？”
见女人没答话，又安静了下来，她往女人的身上靠了靠，小脑袋放在了她的胳膊处，轻轻摩擦着，撒娇般浅笑着：“大人！您最好了！您是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柔、最富有同情心的女孩子！一定不会拒绝小人的，对不对？”
少女的脑袋毛茸茸的，如那兔皮毯子一般，手感极好，触碰时忍不住让人颤栗，那股独有的酥麻感密密麻麻地涌至全身，根本无法忽视。
羽无厌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少女的眉心，微微用力，就将她给推开了。
而后在少女黯淡下来的目光中，抬手接过了那条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