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影响……”
叶三省突然停顿,突然反应过来:
廖道元!
一定是廖道元向义钢方面传递了及时的信息,也就是周一去义双回来的车上,周仲荣问叶三省关于义钢的意见时,叶三省点破义钢想改制,周仲荣非常不高兴,表了态,否则义钢凭什么这样确定周仲荣会反对?义钢必须确定了周仲荣的态度,才会放弃直接汇报这种第一方案而选择打通秘书这种委婉的第二方案第三方案。
那么,这也好解释为什么自己上班第一天,周仲荣就会在车上,当着司机的面问自己那样重大而敏感的问题了。
一位市*委书记不会这样粗疏,周仲荣也有他的机心,他可能早就知道义钢应该会做他的司机的工作,趁机通过对叶三省的问话向义钢方面传递某种信息。
应该是这样。
叶三省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周仲荣对自己真的另眼相看,一开始就视为心腹,托以密事,自己还是太嫩了。
“肯定是不行的。”叶三省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我能够掺乎的事,我只是一个副科级的秘书,这是徐董事长和周书记马市长他们考虑的事,我最多只是跑跑腿,拎拎包而已。”
既然这是一场“谍中谍”式的博弈,那自己守住自己的身份,坚持原则,一定不错。
“只是影响,又不是误导。”何安潮又是安慰又是解释地说,“做为秘书,向领导提供信息也是份内的工作嘛。”
“那么何主任希望我向周书记提供什么?”叶三省讥讽道。
“我再说个故事吧。叶秘书您是从政,我们是经商,所以我们研究的是企业管理,经常讨论那些经典的商业案例,也有很多具有普通共同的道理,比如日本产品的质量好,跟他们的供应链稳定、很少更换供应商密不可分。在商业活动中,剧烈的变动会增加不确定性,增加了供应链的成本,降低了供应链的效率,进而影响产品质量和整个商业行为有效性。”
“何主任想表达一个企业不能经常更换管理层?进一步说,如果义钢不改制,义钢的管理层就有可能发生变动,义钢的有效性就可能会受到影响?”叶三省反应也不慢。
“实际上,我今天来,是得到了董事长的批准,也寄托着我们总经理,营销总监,生产厂长等各部门的高管的期待,希望得到叶秘书您的认可,帮助我们。”
何安潮镇静地微笑。到了短匕相见的时候,他也毫无顾忌。或者说,他们管理层已经在徐猛的带领下统一了思想,决心改制。
“也就是说,这是整个管理层的意见。我就不认为这是何主任的威胁了,那么,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叶三省点头,借势摸底。
“请第三方评估义钢的实际价值,我们管理层的历史贡献作价百分之十的股份,同时,允许管理层不溢价的情况下购买不超过百分之三十股份,并且可以引入其它资金。这是股份一块。这样能够保证十年内管理层的稳定。”
“然后是人员。离退休职工交给社保,目前在岗人员允许分流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由企业和政府共同解决安置。这样能够保证义钢轻装上阵,风险降低,十年之内稳步发展。”
“如果国资控股,企业的财会这块可由国资方掌握,董事会保留国资一定的席位,但不参与企业的经营管理。”
何安潮从容地亮出他们的牌。
他们已经讨论过,既然下了决心,迟早会跟政府这边摊牌,划出他们的价钱,与其公事公办地写上报告,或者在会上提出,还不如事先通过恰当的渠道传递给周仲荣,彼此都有缓冲的余地,他们也考虑过秘书长张子高,义双县委书记乔中华,县长赵永这些人,但是这些人都身居高位,又都是滑不溜手的老吏,除非他们想在义钢改制中上下其手,否则绝不肯沾这种麻烦事,最终决定在叶三省这里尝试。
当然,也因为叶三省突然调到市*委,年轻,胆大,勇于任事。
“这已经不是漫天要价的事了,而是天狗吞月。”叶三省笑笑,“我也没有资格跟何主任讨论就地还钱,我会找个恰当的时机,比如看周书记心情好啊,向他简单汇报一下。”
“那就麻烦叶秘书了。大恩不谢,反正以后义钢有什么事,还要拜托叶秘书。”何安潮淡淡地说。
他自然明白叶三省这话半真半假。没有得到市*委书记的首肯,他一个秘书不敢这样胆大妄为地来跟他讨论这些问题,这种政治觉悟叶三省肯定有,否则他就不会调到市府第一天在六中校门口拦住马林。
“不过何主任,我也想说点题外话。”叶三省突然道:“你刚才提到的那个日本产品质量好,是因为供应链稳定。这个说法我也看过,因为我女朋友正在谈M*BA的书,它后面还有两点结论。一是作为职业经理人,要承担计算过的风险,然后决定执行并准备好承担相应风险。我认为供应链很重要,但不是决定因素,供应链的风险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风险。第二点是,有时候,比不作为更糟糕的就是作为,因为我们在解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