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指指牢门。
狱卒开门,回身道:“小人在外面等候,完事了二哥招呼一声。”
他悄然退去,幽暗中有狱卒在等他,“这事儿犯忌讳。”
“这是二哥,没听说吗?最近副使家中来了多少媒人,这架势,就差说谁能说动二哥娶亲,副使便能让他官升三级。
嘿嘿!那个女人,不差啊!身份高贵,长得也还行……这功劳你不动心?”
“也是啊!”
里面,赫连云裳退后,咬牙切齿道:“你要做什么?”
王老二把被褥丢在床铺上,“给你换。”
赫连云裳心中一松。
“你来作甚?看我的笑话?”
就是眼前这个棒槌俘了自己,俘就俘吧!进来后也没人拷打,没人问话。不过,据说兄长什么都交代了。
王老二觉得这里好凉快,坐下后,看看四周,突然放开了千里一线。
牢里,是什么味?
一股子恶臭袭来。
赫连云裳见他眼泪汪汪的,就喝道:“哎!我可没动手,你别想坑我!”
王老二收了神通,诧异的道:“你不算臭。”
赫连云裳怒了,“你什么意思?”
她都多久没洗澡了,没换衣裳了,臭死了。
可王老二的千里一线却能去伪存真。
“没什么意思,就是最近郎君和怡娘,还有屠公逼着我相看女人。”
“你还没成亲?”赫连云裳诧异不已。
王老二是杨狗的心腹,前程远大,这样的金龟婿,北疆竟然没有女人能入他的眼?
“没。”王老二挠挠头,“我不喜欢女人。”
赫连云裳瞪大眼睛,“你……你竟然喜欢男人?”
王老二摇头,“我不喜欢男人。”
“那你喜欢什么?”
“人头。”
“呸!”
“哦不!钱!”
“这个还算是正常。那你来是想干什么?杀了我?”赫连云裳冷笑,“要动手就赶紧,我若是皱一下眉,便不是赫连云裳!”
王老二挠挠头,“活着不好吗?”
赫连云裳看着他,“好啊!可你能做主?”
王老二起身,“来人!”
两个在滴咕的狱卒一怔。
“二哥好快!”
“是啊!比我还快一点点。”
二人跑过去,见王老二和赫连云裳没那回事,不禁愣住了。
王老二指指赫连云裳,“善待她。”
呃!
“是!”
王老二准备回去了。
赫连云裳说道:“哎!你为何对我好?难道是想哄骗我?”
王老二想到还要被媒人追杀,不禁有些意兴索然,摆摆手。
“你不臭。”
……
长安。
杨家。
知了在院子里的树上不知疲惫的叫唤着,几个仆役拿着竹竿子在拍打,可收效甚微,反而有些嘈杂。
大堂内,杨松成跪坐在上首,两侧左边是淳于氏家主淳于山,右侧是刚从西疆归来的瀚海节度使,邢国公赵嵩。
一家五姓中,杨氏一家独大。
王氏率先脱离这个团体,接着是周氏。
淳于氏是杨氏最坚定的盟友。赵氏世代从军,这一代家主邢国公赵嵩当年不知怎地让武皇忌惮,被赶到了西疆。
西疆直面蛮人和洛罗国,堪称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三人漠然以对。
外面仆役用竹竿抽打着枝叶,邢国公赵嵩突然一拍桉几,“甘妮娘!聒噪!”
门口管事现身,看了杨松成一眼。
杨松成摆摆手,管事告退,回身,冲着院子里的仆役们蹙眉,摆摆手。
仆役们悄无声息的散去。
只余下蝉鸣。
“舒坦了。”
赵嵩浑身一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蹙眉,“酒水可有?”
杨松成微微一笑,“在西疆多年,你这是学会了以酒代茶了?”
赵嵩捋捋脸上的胡须,冷笑道:“大唐立国时,先祖立下汗毛功劳,于是得以世代为将。
到了武皇时,说老夫跋扈,便把老夫赶到了西疆去。
那地方能干什么?对面是臭烘烘的洛罗人,还有蛮横却愚蠢的蛮人。
若非酒水,老夫早已疯了。话说杨公,咱们是一路人吧?”
“自然是。”杨松成微笑。
“这些年老夫与你书信往来,没少请你帮忙,把老夫弄回来。当今登基后,你乃国丈,出手轻而易举……老杨,你什么意思?”
赵嵩冷冷的道。
杨松成抚须,含笑道:“你只知晓老夫是国丈,可老夫的外孙呢?哪去了?”
淳于山干咳一声,“说实话,国丈这些年不易。陛下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