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这边,现在是管事在打理,也有婆子和护院。这里是个修养赏玩的地方,建在半山腰上,不算很大,但是处处修得精致。 之所以这么久才回到陆家手里,是因为这间别院前面几经易手,和上一任主家总还要谈妥明白。 好在,当初收没之时,是归到官家手里,所有后面就算有用处,最后还是官家说的算。前面别院的主人倒也没过多纠缠,收拾出来,撤走自己的人,也算痛快。 现在的管事,是陆家派过来的,从这件事情开始,就一直跟着。这厢都理清顺了,便就将些公文契书之类,交给贺勘来过目。 虽说这里还是陆家的产业,但是陆家一族如今都回了故里,这边以后定然是交给贺勘来打理。 房中灯火明亮,贺勘做事情向来认真,哪怕几张简单的文书,也要一一过目。他坐在桌前,正翻看着一本账目。 “大人,这些便是需要修缮的地方。”管事站在一旁,往那账目上瞅了眼。 贺勘颔首,手里翻了几页:“你来安排就好,至于钱款,抽空去府上问夫人罢。” 管事称是,他也记得刚才跟贺勘一起进来的女子,看着才小小年纪,竟已经掌了府中中馈:“老夫人应当后日会过来,瞧着路上是顺当的。” 老夫人指的就是陆琴心,如今贺勘已经自立府门,为一家之主,孟元元自然被称作夫人,是家中女主人。顺理成章,陆琴心便称作为老夫人。 说起自己的母亲,贺勘其实还是生疏的。中间那错开的十年,要说当没发生过,必然不可能,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会忧伤与失望。 可他也知道,母亲在拼力的弥补,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孩子。而这其中,妻子孟元元总是积极的调和,让母子关系点点缓和。 想到妻子,贺勘觉得手里这堆契书纸张没了意思,不觉抬头往房门看了眼。 “除了汤泉,小鹰山还有别的游赏之处吗?”他收回视线,重新看着账目。 “是有的。”管事点头,便就一一道来。 贺勘边看边听,心内觉得不错。终于有机会,可以单独带着她游玩儿L,是他一直期待的。 他从桌前站起来,踱步到了门边,手一拉便开了门。 外头落雪纷飞,好一幅美景。 贺勘才想迈步出去,好似想到了什么,遂折身回去房内。 管事不明所以,怕人还有吩咐,便等在原地。过了一会儿L,就见着贺勘从卧房内出来,手里多了一枚物什,被用巾帕包裹住。 “你下去罢,事情就按方才的办。还有老夫人那边,让人好生照顾着。”贺勘从人面前走过,留下一串话语。 “是。”管事恭谨点头,应下。 汤池这边。 孟元元适应了水温,如今整个人舒坦的泡在水中,水汽熏得脸颊粉如桃花。 身子靠着池壁,手脚偶尔扑通两下,打起一串水花。这不小的池子,现在可全 都是她的。而身后的池边, 是婆子送来的一盘水果, 鲜嫩清甜,泡澡燥热了,可以吃两口凉爽。 池子的水是活水,从地底下冒出,又从一处小口中流出多余的,潺潺水声,一直在耳边清脆吟唱。 “夫人,奴婢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儿L您便喊我。”婆子站在池边,往水中看了眼,瞧见女子美好的身体。 白玉无瑕,娇花一样。 房子刻意在高处留有一个气窗,以用来散去屋中水汽,有时也会有些雪花从那气窗中飘进来,只是下坠中,很快被热气蒸化掉。 孟元元试着在水中站起,然后迈步走着,她不会浮水,手就扶着池壁。水深没过腰以上,站起的时候,一头黑发顺着就津贴包裹着上半身。 脚底是平整的石板,如此走着并不怕伤到脚。 这时,听见推门响,有人走进来。 孟元元回头,见是贺勘,下意识整个人浸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黑发就这样在水面上飘着散开,海藻一样。 “别泡太久,头晕不晕?”贺勘走到池边,盘腿坐在,伸手从果盘里捏走一只橘子。 余光中,水里的妻子缓慢往他这边靠过来。 “不觉得晕,”孟元元移过来,仍是身子浸在水中,只是两只手儿L扒在池沿上,湿漉漉的脸儿L仰着,“事情打理清顺了?” 池面起伏,她露出个小脑袋,面颊红润,眼睛明亮纯澈,好似水中探出来的单纯的精灵。 贺勘瞅一眼,便就再难移开视线:“好了,还算清楚。” 孟元元点头,看见他手里头剥着的橘子,看着好生清凉,便也探出手臂,去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