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孟元元,但是不会耽搁手里这些正事儿。 刚忙完手头的事儿,他想再看看孟襄的那本文记,才翻了几页,兴安走了进来。 “大人,贺司使来了,在前堂。” 贺勘往门扇处一看,遂合上文记,利落压去桌角的一摞书册中:“知道了。” 他从书案后站起来,接过兴安送上来的官服。 前厅中,贺滁坐于主座。 贺勘从后堂绕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位许久不见得本家伯父。 “下官见过大人。”他走到正中,对着座上人行了一记礼。 贺滁抬了下手,笑道:“自家伯侄,无须多礼。” “不敢,”贺勘一副谦逊,遂坐去下手位置的太师椅上。 兴安送了茶水上来,便安静的重新退出前堂。 贺滁一神暗色官服,瞅了眼盏中清茶,面上带笑:“早知道你会出息,如今短短半年,官家便让你出京办事,可见重用。” “只是刚好翰林院人够用而已。”贺勘回了句。 “何必谦逊,你本就有才华,”贺滁抬眼看来,话中颇有些欣赏,“如今来这边,咱们伯侄间,有些事情也可商量着来。” 贺勘点头,面上不变:“是,出京前 , 大伯母也叮嘱我, 让我提醒大人您注意身体。” 闻言,贺滁眸中闪过什么。他指的商量自然不是家事,而是朝中事,甚至就是官家派人来权州具体要做什么。这个侄儿倒好,直接给扯去了家事上,明摆着就是不想谈。 “的确,这里不是京城,虽然来了半年多,却还是有很多不适应之处。”贺滁喝了口茶,“你小时候在权州几年,这次回来,应当也别有感触罢。” 贺勘颔下首,道:“多数也都记不太清了。” 贺滁放下茶盏,往贺勘扫了眼:“这市舶使一职,朝中有些人眼红的很,我在这边兢兢业业的,朝中却各种人的诋毁,当真叫人寒心。” 他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人行得端正,便不用怕这些流言。”贺勘道。 “话是这样说,”贺滁语气一顿,没有温度的笑笑,“保不准后面有人捅刀子,当初陆家的事便是前车之鉴。” 提起陆家来,贺勘眉头皱了下。 贺滁只当是和侄儿说话,又道:“都是亲人,理应相互携手,万不可咱们内里就分开,平白让别人得了便宜。” “是,”贺勘应了声,只道,“大人教诲。” 他这样清清淡淡说话,完全不知道内心的想法。 贺滁身子往后一靠,清了清嗓子,颇有些语重心长道:“我知耿相有意栽培你,更是当众表示对你的赞赏,这是好事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这样做?” “侄儿初入官场,只知道做好分内事。”贺勘道了声。 “分内事?”贺滁冷笑出声,眼中意味深长,“耿相看中的是你的身份,因为你是贺家人。所以你想,他拉拢你是为什么?” 前堂静了下来,两人分别而坐,堂顶上悬着一枚匾额,提着“清风名流”四个烫金大字。 贺勘并不说话,从知道贺滁主动前来,他大概也知道了对方是来做什么。如今这样,更是跟明说出来差不多。 来之前的路上,他已经有了消息,是人搜集到关于贺滁收受贿物之事。本不愿相信,毕竟这位堂伯教过他许多。 可如今这样,他分明感觉到的是,贺滁想从他这里知道什么。 见他不语,贺滁转着手里的茶盏,继续道:“耿相在朝中一手遮天,铲除异己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他现在是想利用你,来对付贺家,你如此清明的人,会看不出?什么是自己人?咱们同姓贺,本家血亲,理应联手,莫让他人得便宜。” 一通话说完,人就看着贺勘。这个侄儿是有才学不假,但是终究历世时日尚浅。也就平心静气的等着,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大人句句教导,下官铭感,”贺勘站起身,对主座欠下腰身作礼,“日后定当事事认真,清白自身。” 贺滁脸色一沉,盯着面前站立的年轻官员,眸中一冷。看似是没给他答复,实则明确的给了。 这个洛州贺家的侄儿,并不会站在他这一边,而且明白的是会秉公 办事。 “啪” ,贺滁一手拍上桌子,那瓷盏也是震得一响,随后从座上起身,手里一扫官袍。 “既如此,” 他眼睛眯了眯,大步往前走去,“你好自为之罢!” 贺勘往旁边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