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的郜家,同少夫人的父亲交情不浅,这些年一直联系着。” 贺勘眉间一松,下颌微扬:“把事情办好了就行。” “公子放心,办成了。”兴安笑笑,挤的眯了双眼,“那位阿伯很是惦记夫人,说上回下雪,江上没有渡船,她留在南城没办法回来。后来找人捎信儿,也不知咱这边收没收到……” 边上的小厮叽哩哇啦的说着,贺勘这厢也明白了,秦淑慧吃坏肚子那日,孟元元的确回不来。 记得,那日她似乎是生气了罢?到底是他不问清缘由。 。 轻云苑。 从东间出来,孟元元回到自己居住的西间。桌上点了盏油灯,她在桌边坐下,打开了郜居送来的信纸。 信上几行字,说了古先生大概的归期,然后就是四年前她父亲在南洋,曾经和古先生碰到过。看到这儿,她猛的一怔,这么些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父亲的信息。 她盯着信上的那处陌生地名,久久。直到眼睛发酸,才抬手揉了揉,继续往下看。 郜居说,航海的一些事务,其实官家那边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出海的商船回来,会将重要之事汇报给市舶司。 再后面的就是些叮嘱的话,让她有什么事儿千万告诉他,大不了就去郜家住着。 孟元元轻叹一声, ??, 那她这段时日还需等着。 然后心中又生出了一个念头,市舶司。既然这处衙门掌管海上事务,是不是真能找到些关于父亲的事?还有那位即将上任的市舶使,如今不就在贺家吗? 孟元元想到了贺勘。可转念一想又行不通,他连一张海图都不给她看,还会说别的吗?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郜家看看,问问具体也好。 给手臂涂了药,孟元元去了床上躺下。脸刚沾上枕头面儿,就听见外头院中有了动静,是贺勘来了。 已经脱了衣裳,她不打算再折腾着起来,索性拉了被子盖上。耳边倒还是能听见外面的声响,知道贺勘进屋来,似乎站在了她的房门外。 的确,贺勘站在西间房门外,窗纸上映出的是一团黑暗,里头无有一丝动静。他忙完了书房的事情,想要过来看一看她,没想人这样早就睡下了。 脚步踌躇在原地,自己妻子的房,他却进不得。 “嫂嫂睡了,二哥回去罢。”秦淑慧道了声。 翌日,还是个晴天。 因为两个院子离得近,河东路隆德府赵家的姑娘邀了秦淑慧过去说话。这是秦淑慧第一次在贺家结交人,收拾一番,就带着竹丫去了那边。 孟元元在房中给手臂上药,经过了一宿,小臂终是消了些肿,只是筋骨仍然疼着。 临近晌午的时候,秦淑慧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气呼呼的跑进了西间,随后站在门边也不说话。 孟元元自然看出小姑娘脸上的不高兴,不禁觉得有趣:“怎么,谁惹到你了?” 她知道来贺家后,秦淑慧一直都很小心,因为算是寄住,心中是有顾忌的。如今,人的生气还真是明显。 “嫂嫂,你觉得这块布料怎么样?”秦淑慧不回答,却是把抱在腰间的一块布送过来。 孟元元看了眼,是块石青色的缎子,光线下,清晰的显出上头绣着的竹叶纹路。这样的色调和花样,是做男袍的料子。 “你要做什么?”她问,边把袖子放下来,遮住了红肿的小臂,“是不是……” “是贺家的小公子,贺御,他适才也在赵家姑娘那里玩儿。”秦淑慧鼓着腮帮子,没等孟元元说完便道,“他说的话让我生气。” 孟元元把人拉到床边坐下,侧着脸问:“你当听不见不就成了?” “不能,”秦淑慧皱巴着脸蛋儿,小声嘟哝,“他说二哥会娶别人。” 屋中一静,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隐约有些栀子花的味道。 秦淑慧看着孟元元,把布料往她身上一送:“你给二哥做件衣裳罢,也去看看他啊。我现在身子好了,不用你照顾,你去二哥那边嘛。” 小姑娘的心思简单明了,是想着撮合二人。 孟元元不禁抿唇一笑,将那布料往身旁一放。衣裳是不会做的,贺勘现在不缺她这点儿针线;至于去他那边,更不可能,以什么身份去?不过他会娶别人,这个应当会罢。 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相敬如宾,倒不至于和她这般相对无言。 好容易安抚了秦淑慧,孟元元把那布料放去了床尾。 晚上,去找赵姑娘玩儿的秦淑慧还未回来。 孟元元等的心焦,干脆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往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