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追溯到最初,在那个孩子眼里,爷爷和族长难道不能换吗?
所以——水户是什么时候跟他亲近起来的呢?
老头抹了把被沁湿的鬓角,想起来了。
是在他教了那个孩子,【我们为什么必须当忍者】之后。
她并不是被教育成功了。
漩涡芦名后知后觉的想通了:她只是确定了自己是【有苦衷】的,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于是错的人不再是他,而是【做忍者】这件事本身。
旁观者很难形容漩涡芦名那一刹那的心情。
记忆里,带着鸡汁炖萝卜气息的秋日午后,他看着门边的小孩,既欣慰于她四肢健全,又担忧她反应这么慢,是不是脑子发育不行。
俨然一腔慈爱之心。
但那个孩子静静的看着他时,考虑的却是要不要弄死他。
漩涡芦名:……
就他妈离谱。
也可能是水户奇怪的过于理所当然了,好像对谁杀心骤起都是正常的——
芦名已经适应了她那套逻辑,现在想想,居然觉得她还挺情有可原的!
漩涡芦名:……
就他妈双倍离谱。
等后来酒醒了,漩涡芦名还犹豫呢,要不要在早饭时,就这事问一下水户啊?
他倒在榻上,试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早饭摆了一桌。
他坐左面,面色纠结再三,组织语言,深沉的问:
“水户想过杀了我吗?”
对面右边。
水户专心致志的挑剔自己小碟子里的酱菜,听闻这话,头都没抬,欣然答曰:“想过呀。”
说完低头继续挑菜。
——你说他到时该做个什么表情呢?
漩涡芦名可以确定自己心里是没什么负面情绪的,但他又确实惦记这件事好几个月了。
到了现在——
也许是结界的光晃眼了吧。
漩涡芦名突然失去了继续纠结的兴趣,哪怕忍者不能篡权,忍者不能当国主。
只要水户想,总是有名正言顺的办法的吧(叹气
想到这里,老族长嗤了一声,抛开脑子里精心策划出的战略部署,转而询问水户说: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水户:“唉?”
她像是没反应过来,疑惑歪头时还颠巴了一下,险些从漩涡一期怀里翻出去。
而旁边,漩涡一期脸上瞬间出现了个“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的表情,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抱着水户火速开溜。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知道没有?”
远远的,还能传来他教育小孩的声音。
“你就说着玩的,没人当真,你爷不行,他年纪大了以后跟吃坏了脑子似的,什么话都敢重复,让别人听见了,真以为我们家要造反呢!”
漩涡芦名:……
漩涡芦名表情本就一言难尽,结果还听到水户答应他说:“好哦。”
哦个屁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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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水户改计划改了一晚上。
主要是她不确定白莲的演技怎么样——
写到最后都有点燥郁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反向通灵卷轴。
她起来就用了。
一阵轻薄的烟雾后,卷轴通灵出来了一个和喜鹊差不多大的蓝鸟。
鸟面无表情的在垫子上蹦跶了一下。
它张嘴,发出了白莲的声音。
“……才三个小时。”
白莲震惊:你是闲不住的小狗吗,给个东西,你拿不了两下就要把它用了?
小狗半边脑袋埋在被子里,看着它的表情有点蠢蠢欲动。
“你的羽毛好好看唉。”
她把手上的笔丢开,很自然的伸手想来捏住它。
“通灵兽能留下物质痕迹吗?”
“我好像记得一种叫做点翠的技艺,能通过青蓝色的羽毛,做出很漂亮的首饰。”
白莲一点都不想体会小孩子没轻没重的手劲,往后跳了一下,用爪子扒拉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