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但跟东城这边怎么能比?这是哪个做父母都不会接受的,均成,你将心比心啊!”
严均成神色自若地回:“您说完了吗?”
他自小沉默寡言,从不与人争执,倒不是脾气多温和,只是认为没有必要。
不愿意花费时间去“解释”。
解释本就是很多余的事。
二十年过去了。似乎父母都没有明白一件事,他从来不是在责怪他们阻止他去南城,他们的爱子心切,他从未否定过。
作为父母,他们可以教训他,可以动用家长的一切权威来压制他。
他们,不该去找她,不该去为难她。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
这是他的底线。
只可惜,即便是亲情血缘,也是父不知子、母不知子。
今时今日,他们也不明白。
-
严均成是很有分寸的人。
即便郑晚不提,他也不会随意进出她们母女住的这间套房。郑晚知道他的习惯——多年不见,他跟从前没什么区别,在学生时代时,他也没有特别交好的同学朋友,只要是学业之外的时间,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现在也是。
她也不太清楚,处于他这样的位置,需不需要频繁的应酬。他好像每天都准时甚至提前下班,比起一般的上班族还要轻松些。
在郑思韵放学前,她都会呆在他的房间。
严均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身穿质地柔软亲肤米色针织裙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一头蓬松的长发被发夹随意夹着,几缕头发松散落在肩头。
她正认真专注地在织着手中的毛线。
手指细长白皙,宛如魔法在指尖跳跃。
听到声音,郑晚抬眸朝这边看,见是还穿着笔挺正装的他,笑了一笑,“快去换衣服。”
“嗯。”严均成虽然应下,却还是凝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往衣帽间走去。
等他换了休闲家居服过来,郑晚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针,她感到放松,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已经织好了,很久没织过围巾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手中是烟灰色的围巾。
这个颜色很适合他,她也想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身着正装、又都是深色系。
烟灰色会比较好搭配衣服。
他说:“不着急的。”
郑晚却笑,踮起脚尖,一边帮他围围巾一边在他耳畔说:“你很少说要什么礼物。现在又是冬天,我早点织出来,你也能早点围上。怎么样,扎不扎脖子?”
她想,应该是不扎脖子。
毛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柔软又暖和。
忽地,他顺势扣住了她的腰,两人靠得很近,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她也没躲,只是笑盈盈地看他,也没说什么。
呼吸在彼此间缠绕,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抱紧了她。
这一双手,明明想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又怕她不舒服,想用力,最后还是放松了力度。
克制而平静。
“我很喜欢。以后每年都给我织一条,可以吗?”
郑晚微怔。
相拥这样的举动偶尔也很有意思,明明如此亲密无间、严丝合缝,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可是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她看不到他此刻神情晦暗不明。
他也看不到她的怅然若失。
过了几秒,她抬手,轻轻抚上他宽阔的背,唇角上扬,“好。”
……
十点。
郑晚回到楼上的套房,她安静地给女儿提前泡了热牛奶后,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推开拉门,来到露台,像是感觉不到这凛冽呼啸的寒风,她看着这东城的夜景,这才放任自己去想别的事。
是什么时候呢?
严均成跟陈牧见过。
她猜,或者说是笃定。
她原以为严均成是在医院看到别人织毛线才提起来。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简单。
或许,从头到尾简单的人是她。她爱过的这两个男人,又岂是心思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