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缘留在山上,天机阁也学着凡人过起了年,搞什么灯谜、赏花、游河。
结果一缘偏说天机阁没有烟火气,于是放着天机阁精心给他弄的新年花会不玩,又跑下山了。
这反倒是便宜了山上的那些年轻弟子,让他们可以借着花会眉来眼去。
而在一缘把这烂摊子一丢千年后,天机阁上又越发地冷清起来。
这人就是贱骨头,以前嫌弃一缘吵闹,一缘不在后,天机阁的长老们却越发想起他的好。
“唉,青驲下山这么久,有消息了吗?”另一鹤发童颜的长老说
道,
“也不知它怎么就跑下了山,
它要是跑丢了,我等可如何与阁主交代?”
“放心吧,青驲道行高深,现在山下没多少人能难为它,等它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反倒是阁主的金身如何了?”
“阁主的金身似又磨损了不少,还有供给阁主的香好像快用完了。”一旁一个稍年轻点的弟子说道。
“快用完了?”鹤发童颜的长老疑惑地放下酒杯,“我怎么记得那香还能再用个几年?”
弟子惶恐,低下头道:“弟子也不知,就是这一个多月来,供给阁主的香总是烧得特别快,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般……”留须的长老不在意地挥挥手,“大抵是近日山下又出了什么事,祈福的人多了点。算算时日,也该下山再找那魔君借点钱,给阁主重塑金身了,这次干脆找他多借点上好的香吧。”
听着他的话,鹤发童颜长老的脸上抽了抽:“说什么‘借’,我们天机阁好像也不打算把这钱还人家。我们每每去找那魔君打秋风真的好吗?就不怕他哪日忍无可忍直接把我们天机阁夷为平地?”
“欸,你忘了?这可是阁主的吩咐。”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子云你就是进入天机阁太早,少在凡间走动。我看这次就由你去找那魔君借钱吧!”
留须的长老干脆地敲定了此次下山的人选,惹得子云道人皱起了眉头。
他想了半天,都没明白这留须长老的逻辑,怎么就扯到他少在凡间走动,然后便要赶他下山了?
留须长老看着子云道人疑惑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子云道长虽然修炼飞快,却少点悟性,难怪这些年不得寸进。
世人皆道一缘仙君和应不予互为仇敌,可这留须长老看得透透的。
一缘仙君不好说,但那应不予离了一缘,怕是根本活不下去。
想想当初……
一缘怕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才让天机阁在他走后,去找应不予借钱。
说是“借钱”,却是把天机阁的责任放在了应不予身上,让他不至于为了一缘的离去便寻了短见。
天机阁每过百年去应不予跟前晃一圈借钱,只为了告诉他:“好好赚钱,少想有的没的,你不活着好好赚钱,一缘的天机阁就维持不下去了!”
不然曾经天下第一阁的天机阁也不至于在一缘离开后,连日常花销都维持不住。
想到此,留须长老深深觉得,他们天机阁人真的都是善解人意的大好人!
瞧瞧,为了让应不予好好赚钱,他们天机阁人这一千年来过得那就一个骄奢淫逸!
不事生产也就罢了,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
留须长老喝了一口酒,沉痛地说道:“为了阁主和这魔君,老道我不得不坏了清修,每日大鱼大肉的,都胖了几斤,欸!”
瞧着留须长老的样子,子云道长只觉得他寂寞多年,越发地疯癫了。
当下便觉得清修归清修,确实也要多去山下看看。
于是他也不再排斥去找应不予借钱的任务,次日一大早就戴上了储物戒指下了山。
子云道长确实已经多年未曾下山,上一次下山还是上一次,准确来说是五百年前。
这一次下了山,他惊觉山下变化之大,被那钢筋水泥和满地的移动法器晃了眼。
好在他修行多年也算宠辱不惊,没因反应过大被人当作了妖怪,只被几个小姑娘喊着什么“扣死扣死”的拉着说了会话。
和那些小姑娘分离后,子云道人想了想,又转身进入了一个小卖部,想要找这店里的伙计套套话。
怎料他一进入店铺,就看到了在这店里摆着一台四四方方的法器。而这法器中,赫然出现了一张他最为熟悉不过的脸……
“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