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采取的是小班教育,人数比她在蓝星的班级还要少的感觉,一个班看着约莫也就三十多人。
眼看着还有两分钟就要到约定的时间点了,教室竟然还没坐满人。
姜洄有些摸不准这空出来的位置到底是人没来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空置位。
不然这没来的人也忒胆大了吧……班导都发信息说让他们哪个点儿到这里来报到还敢迟到,没瞧见后果自负四个字么,隔着屏幕姜洄都能感受到那种隐约透着的令行禁止之意。
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终于再也没有人进入教室了。
当光脑的时点转正一点钟,教室内响起一阵略有些奇异而激昂的铃声。
“踢踏……踢踏……”
一股略有些熟悉且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迈着彷如丈量过的脚步,带风似的进入了教室。
他身后的门无风自动般“碰”地一下紧闭,轰地一声,在偌大的教室内响起,震得其内的每个人都歇了声,呼吸也不自觉地收了收。
一位身着军装的高大男子站在了讲台上,身子板正笔挺,军姿昂然,浑身筋骨肌肉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连嘴角的弧度、下巴的颌面以及肩膀的高度都似是量尺度好了一般。
对方只站在那里众人便能感到一股蓄势待发的攻击性,强劲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下意识收起浑身的懈怠,紧绷神经作防御状。
对方进来还什么都没说呢,刚才还显得兴奋活跃的学生们便瞬间收了声,不自觉地坐直身子,板正腰杆,生怕被这位军装男子盯上抓着后领扔出教室。
姜洄自然也是,她还从未试过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这般强势的军士。
……也不能这样说,其实她也是近距离接触过的。就在不久前的半个月,她在东博集团偶遇第三军团捕捉叛军这样的事,当时集团就被军团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她就在现场看到了许许多多英姿飒爽的军士。
但这种与她眼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东博集团她遇到的那些军人都是一种收着的状态,收敛着的,彷如鞘里的利剑蓄势待发但又收而不发,只等幕后的指挥人剑指某个方向,他们便会不假思索地一击必杀。
而当时的姜洄对于这些军人来说只是需要保护需要避难的普通民众。他们的攻击性是不会对着她的,所以当时姜洄感觉是既被震慑又颇有种安全感。
然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他们班导的军士又是不一样的。对方此刻的气势完全是放开了的,而且针对着她们,向她们传达着某种想要驯服的意味。
这位军士就像鹰一样,而他们就如同一只只不明白自己处境的羊羔。
不论是立场上还是气场上,她们都明显落于下风。这让姜洄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压力和巨大的危机感。
话说她好像都有点忘记了开学前查询的作战单兵系的学习内容,好像就是完全军事训练作风的吧?!
换言之,姜洄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接下来的一年的时间里大概都要接受这样军队风格一样的学习环境了。
甚至训练他们的很有可能都是出自于军队的军官——那种真正的军人。
姜洄不自觉的看向对方的肩章。很好,黑底单杠三星,这是一位尉官级别的军士,与原身父亲生前的级别是一样的。
这种除非在军官如云的军队内,生活中已经是很少见的了,在常驻星系这样和平的地方更是属于比较高阶的军官。
贝斯卡中级学院的一年级新生竟然请到了上尉级别的军官来教课,校方背后的势力也确实是很有几把刷子。
但姜洄感到一整个天都快要黑了,因为一名真正的上尉教官也就意味着她接下来的学习生涯只会更加困难。话说她能活着离开作战单兵的门么……
姜洄能怎么样?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随着班级的一众同学收声,屏紧呼吸,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位班导。
这位还不知姓名的班导扫视了下整个班级,在每个人的脸上微微扫过,面无表情,也不带任何情绪,更像是无机质的审视一般。
最后他轻声地道:“还有人没有来?”
他这句话其实说的已经显得很温柔了,语气很澹,但姜洄却本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意味,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如背刺一样叫她浑身都不自在。
当然没有人敢回应,更没有人真的知道。毕竟大家都是刚认识的同学,连班级的花名册都没记清,哪能知道是哪位胆大包天的祖宗敢迟到。
他们甚至都在祈祷这那几个不知道是迟到还是真的忘了来的同学千万不要这个时候来,等他们散会了班导怎么找都不干他们事。但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来演一出,总觉得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明明迟到的又不是他们,可众人这会儿却感受到来自于班导的迫人气势,不自觉就收起自己未长成的羽翼一个个缩得跟鹌鹑似的。
姜洄本来以为对方会继续询问同学或者点名什么的。但人家估计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