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之中,被不自然拼割的各种色块堆叠在一起,呈现出诡异与令人疯狂的奇妙景象。 “和我一起,坠入时空间隙之中吧。” 在如同色彩斑斓的倾倒调色盘背景之下,方糖姣好的容颜上已满是血色的裂痕。 身体被巨大的,来自命运之轮与达德利倾尽全力转化为的赦罪级共鸣能量的撕裂痛苦中,她想了很多,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集中注意力将自己积攒五百年的能量,一点点编织为无法挣脱的巨网,向着深空与地海的主意识捕下。 五百年前,第一次看到深空被预言之风包裹,变成如今高悬于大陆之上空之亡骸的凝棠,在一瞬间如同被霹雳击中,极端的刺激之下,那时的她,大脑几乎陷入彻底的空白。 方糖太清楚那些包裹着深空的风到底是什么了,也因此沉入无法遏制的绝望与悲鸣。 五百年前的那些空间裂缝一去凶多吉少,但那时的凝棠知道妹妹与第一支队一定非去不可。 没有问题,肯定没有问题,当时的凝棠这样相信着。因为第一支队在地表曾经面临过无数必死的险境与异常,也走入无数被HDP风险评估专家判定为0%生还率的极端之地。 但他们依旧在这里,为了守护地表正常美好的生活而向深空与地海两个怪物拔刀。 凝棠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真的面对自己的妹妹,变成没有意识的永不消逝的风,在自己之前离开这个她倾尽全力守护的世界。 明明第一支队的大家都在,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妹妹……为什么会出事呢? 那些构成卷云的风,就像是锋利的尖刀一般,旋转雕刻凝棠的心脏,在上面留下横七竖八的狰狞划痕。 凝棠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踉踉跄跄地冲到了空之亡骸的正下方。 如地海诡妖触手般移动着的淡色荆棘从银色的光辉中扭曲着绽放,随后匍匐,深深扎根于地下,藏匿到看不见任何痕迹。 凝棠红着眼眶,狠狠地看向那些荆棘,她知道害死妹妹的罪魁祸首就是漂浮在高空之上的深空,她想要为妹妹报仇,但是她却甚至无法登上那座高高在上,旋于天际的机械之城。 因为她的共鸣并非来往自由的风。 凝棠看着那些因为本体陷入沉睡,主脑消失不见而不知程序如何运行,只能颤颤抖动着的脆弱荆棘。 “高天上的混账……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凝棠咬牙切齿地愤怒道。 总有一天,她会把那个高高在上的东西,击落到地上。 凭什么,凭什么碎掉这么多璀璨灵魂的深空,还能浮在高天之上,就算安静下来,也像在嘲讽他们一样。 凝棠手中拢起蓝色的水光,她带着恨意,愤愤地攻向那片荆棘,却被银色的辉光反噬包围。 深空的一部分,也并非她一个简简单单的A级异能者可以挑战,失去主脑与本体操 控的荆棘, 在程序混乱之中, 选择了第一个出现的活性生命凝棠作为它的宿体。 作为——深空的次级使者。 凝棠疯狂地挣扎着,她唾弃深空这一存在,她拒绝一切与深空相关的可怕力量,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接受。 因为师父曾经发现并研究的一项符文禁术,被凝棠猛然记起。 那是一项HDP坚决禁止,失传已久,在师父的拼凑下才重见天日的符文禁术。 可惜就连师父那样的人,也在见证禁术的本质后将其封锁。 那项被师父那样偏执之人也封存的符文禁术,本质是利用共鸣者的能量堆叠在一起,以量变达成质变,从而达到可以操控时空,接近规则的效果。 但是凝棠却想到了更多。 作为凝星的姐姐,她与凝星拥有同样的师父,甚至同样优秀出彩的符文天赋。 在那被深空选中的一瞬间,凝棠便想出了一个于极端愤怒之下诞生的,疯狂的计划。 她要集齐足够的能量,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深空与地海,彻底困在命运之轮所在的空间裂缝里。 她要高高在上的深空,与蔑视生命的地海,一起坠落,一起被困在命运之轮永恒的监牢里。 命运之轮所在的空间裂缝,就算是深空与地海,离开也要花费无数的功夫。 凝棠很容易便猜到,第一支队的大家之所以从空间裂缝中离开,一定与身为队长的谢经年脱不了干系。 而整个第一支队,因为他们那风光霁月的形式风格,那永远冲在最前方,像是根本不知道死亡恐惧的家伙,恐怕也会因为这次空间裂缝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