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下来压在床上的。”
戚灼声音隐隐有些暴躁:“猪吗?我是让你说清楚它怎么压着我的。”
季听听见这熟悉的语气,反而定了心,不再那么慌乱:“长的那头就搭在床头上的。嗯,它是斜着的,靠在墙壁上,这边压在床上……嗯,我的手都伸不进去,你可能要压得很扁很扁才能钻出来……”
“脚那头呢?快去看看脚那头。”戚灼命令。
季听爬去床尾:“好多的小石头,没有那么大,是一堆小石头。”
戚灼道:“把那些碎石块都搬走,我可以从脚那头钻出来。”
“好的。”
季听将蓄能灯放在脚边,开始搬压在床尾的石头。
“这个有点大,但是我可以搬起来……这个很小,像个包子,我可以一次拿走三个……成火哥哥,成火哥哥。”
“在。”
季听如释重负:“哦,没死哦……看我再来搬一个大的,嗨呀……成火哥哥。”
“在。”
床尾压着的是一堆散砖石,季听能搬走的就搬走,搬不动的就推到床下。他手下不停,嘴里也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每隔半分钟就要喊一声戚灼。
“成火哥哥。”
戚灼回答的次数多了,这次便没有做声。季听立即趴在碎砖石缝隙处,焦急地连声喊,他才无奈地应了声:“在啊。”
“在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死了!为什么不吭声?”季听音量提高,听上去像是要哭了。
“行行行,你喊我我都答应。”戚灼一动不动地躺着,只盯着面上的水泥板。
季听气喘吁吁地抹了把脸上的汗:“你要听话!要乖!只要我喊你,你就要说在,或者在啊,或者我在我在。我们现在来一遍——成火哥哥。”
季听喊完后,便侧着耳朵仔细听。
石砖内沉默着,几秒后才传出戚灼的声音:“在。”
“好乖。”季听满意地继续搬石头。
他一直说着话,还会给自己加油鼓劲,偶尔也会很娇气地对着石堆抱怨,说手指疼脚趾疼哪哪儿都疼,但始终没有停下休息,将碎砖一块一块推走。
戚灼躺在这方逼仄的空间里,听着小孩儿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在那声成火哥哥出现后迅速做出回应,偶尔也会跟着说两句其他的。
“哎哟我的手指尖尖好疼,会不会割破了呀?我的脚也疼,踩着这些石头一点都不舒服。”
戚灼回道:“你把浴袍袖子放下来,再去卫生间拿盆,把石头装在里面用盆拖。”
“好的。”
季听便放下浴袍长袖子,罩住手。但他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间拿盆,于是将浴袍下摆铺在地上,捡几块碎石放在里面后,兜住往旁边空地上拖。
他终于把床尾那堆石头搬走了一大半,越来越多的光线从缝隙透入,戚灼便让他站远一点。
季听往床侧倒退,探出头去看:“我站远了。”
戚灼躺着听声音:“不行,还要再远。”
“好了。”
“不行,还要退。”
“这里呢?”
“还要退。”
“……哎哟。”
“怎么了?”
“摔了,摔了一下。”
戚灼听季听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便慢慢往下溜,待双脚触到石块后用力往前踹。空间窄,他的膝盖不能曲起太多,连踹了好几次,那些石块才哗啦啦垮塌,露出了一个洞。
季听远远地站着,看见洞里伸出了两只脚,连忙又跑过去,抱着戚灼的脚往外拉:“我来我来……”
“慢点,这个洞有些小。”
两人齐心协力,戚灼终于整个人钻出了洞,他撑起墙壁站起身时,季听却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往后仰倒,欣慰地长叹了一声:“季志城你个狗日的哎……”
戚灼见他满脸满头都是灰,被汗水糊成了一道道的痕,那件白浴袍也变成灰色,下摆更是脏得不成样子。
他转头打量着屋内,看见床旁空地上的碎砖石块堆成了个小山包。
季听微微抬起头,顺着他视线看那石堆,哈哈笑了两声,得意地道:“那全是我拖过去的。”说完便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想要爬起来:“你等我给你拖石头看,我要把衣服铺着,你等我,我捡几块石头放进去——”
“不用,我知道你是怎么运石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