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了几口石榴,祝珩抱着打瞌睡的燕暮寒,柔声问道:“连夜赶过来,王廷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王上身死,作为义子的燕暮寒手握兵权,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 “基本处理好了,我暂代王上之位。”燕暮寒哼哼唧唧,往他怀里拱了拱,嗅着那股淡淡的檀香气,心里安定又宁静,“如今我在北域里横着走,再没有人能拿你的身份来做文章了。” 比起他所受的欺辱,西里塔拿祝珩的身份来威胁他,显然更让燕暮寒印象深刻。 之所以这么快对王上下手,也有这个原因。 祝珩为他高兴,狼崽子一路走来吃了太多苦,如今终于彻底翻身,摆脱了像狼神那样被排斥驱逐的命运。 “明霁好厉害。”祝珩低下头,亲了亲他还发红的眼角,那里不久前还淌着泪,湿红得令人心动,“那佑安和长公主,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燕暮寒上次传回来的信中有提到,王上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诏令,保长公主不死。 提及此事,燕暮寒的眼神冷了几分,他想起在大牢里和长公主对峙的场景。 大牢里昏暗无光,长公主被关押在湿冷狭小的牢房里,神志恍惚,素来威仪的面容变得苍白。 看到燕暮寒,她平静的眸子里起了波澜,嘶哑着开口:“我生下你,将你养大,你难道想杀了我吗?” 长公主被关在大牢里已经整整三天了,没有人来过,她的锐气和傲气都被磨灭了,无法抑制的产生慌乱。 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待了三天,她想了很多事,想王上的死,想他临死前的话,想当年的种种,想她生下孩子又丢弃,想她在延塔雪山上找回燕暮寒…… 往事随风,却不会烟消云散,岁月里留下了痕迹,一笔一笔都有代价要付。 她恨王上,也恨燕暮寒。 身为娘亲的天性让她无法看着燕暮寒流落在外,但恨意郁结在心,除了对着这个乱/伦的产物发泄,她别无他法。 当年那个狼崽子已经长大成人,隔着牢笼站在她面前,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仇人。 长公主突然绷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吼道:“燕暮寒,我是你的娘亲,是我生下了你,是我救了你,你不能恨我,不能!” “这是你欠我的,你应该还给我!” 她伸出胳膊,想要抓住牢外的人,燕暮寒微微侧身,语气嘲讽:“我欠你什么?” 是我求着你生下我的吗?是我求着你养我的吗? “你我的母子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断了,当你将我扔在延塔雪山开始,我就和你没关系了。” 燕暮寒突然想起祝珩说过的话,眼底的冷漠消融,他勾了勾唇:“我是狼群养大的孩子,是延塔雪山的神明给了我生命。” 他是神明的孩子。 “我唯一感激你的,就是你救了祝珩。”尽管那是以他为奴换来的,燕暮寒依旧满怀谢意,“但 你千不该万不该,想找人侮辱他。” 哈坚一事,触碰到了燕暮寒的底线,也打碎了他对长公主的最后一丝感激。 长公主歇斯底里地喊道:“果然是他,果然是因为他!我当初就该杀了他,是他带坏了你,让你变成现在这副不孝的模样!” 她看不惯燕暮寒对她的态度,那么冷漠,好似他们不是至亲的母子,而是仇敌。 与之相对的,她更看不得燕暮寒对祝珩掏心掏肺,百般呵护的样子。 “他是南秦的皇子,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喜欢他?!你们不应该在一起!” “不应该?”燕暮寒眼神阴郁,偏生语调很甜蜜,“我与他已经成亲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长命百岁。” “我和他不会成为仇人,因为我什么都愿意给他,包括北域。” 长公主愣住了,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他是故意说这种话来刺激她,还是真有这样的打算。 燕暮寒回答了她最开始的问题:“我不会杀你,但这不是因为我不想。” 王上在很久很久就留下了秘密的诏书,想要保住至亲至爱的阿姐,遗令不能改动。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燕暮寒扬起笑,嘲讽又恶劣:“或许比起死了,活着才会让殿下你更加痛苦,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和祝珩白头偕老,恩爱一生,还要你日日担忧,却见不到心爱的儿子。” 心爱的儿子指的必定不是燕暮寒。 长公主表情扭曲,目眦尽裂:“你将佑安怎么样了?!” “殿下老了,记性也变差了,你忘了佑安已经被金折穆带到东昭了吗?”燕暮寒抚了抚衣袖,慢条斯理地诉说最恶毒的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