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与裴子烨两个剑修优先走入其中,连星茗跟在傅寄秋的身后,再之后才是萧柳与淮南王。
淮南王妃原本也想跟着夫君,哪知道世子一脸惶恐紧抓她的头发,“咱俩在外面等行吗?”
王妃气恼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胆小的废物!”
世子我怂我有理,缩着脑袋呜呜道:“我要是真胆小就不会离家出走了,不离家出走就不会碰见裴剑尊,他也就不会听完我说的准备来查案,那母妃你肚子里的这个娃儿也就没机会得见天日,生下来肯定是只猫。”
“……”王妃无语凝噎。
结界之内是那名宫妃的寝宫,穿过露天回廊就能看见面朝庭院的殿门,目前窗户紧闭,门虚掩着,只露着一条不足一指宽的缝隙。
缝隙上结着蜘蛛网。
傅寄秋在门前五米处,止步。
连星茗也止步,很快听见李虚云道:“凡人四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炙盛。十五年过去,又怎知这位娘娘执念为哪一苦。”
裴子烨道:“十有八/九,是求不得。”
连星茗本不想理会裴子烨,想了想还是不赞同看了过去,扶额道:“你又晓得了?”
裴子烨冷哼道:“宫里不就那么点儿事?所有进宫的女人全都一个样,我当年就看过不少争宠又争不到的妃嫔,整天怨天尤人烦都烦死。”
连星茗牵了下唇角,奚落道:“你惯会将他人的痛苦看得轻贱。”
裴子烨身形一滞,下意识想要转过头反驳,与连星茗冷淡的眼神对上之后,他艰涩抿了抿唇,声音变低嘟囔道:“我随口一说,怎么又得罪你了。”
淮南王在后面看着,心里暗暗惊奇。
只不过几句话,他就能看出谁才是这些尊贵仙人中真正的“心之所向”,原本有些话是对着裴子烨与傅寄秋二人所说的,经此一遭他也颇为识时务,看向连星茗小声叫道:“仙人。”
连星茗看过去。
淮南王道:“当年梵音寺的法师们虽然并未在此地除障——此宫妃都已经死去,障妖都不知道改上谁的身了,自然无法除障。”
这话后面肯定还会跟着一个“但是”。
连星茗静待下文。
果不其然,淮南王继续道:“但是,法师们推测宫妃的执念确为求不得,此事记录在卷。”
连星茗问:“缘由是什么?”
淮南王摇头道:“她急于争宠,侍寝第一日就毛手毛脚地触怒龙颜。禁闭刚出又嫉恨宝林娘娘有孕,推宝林下水。这事儿之后,她还诬陷过宝林与其他妃嫔数次。每每深宅后院内有障妖作乱,十件里有九件,俱是妇人求不得恩宠。”
有数个实例作为凭据,连星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被人给怼住了。
傅寄秋看着殿门,道:“太武断。”
淮南王第一次听见这位仙人的声音,一听便觉得凌冽寒芒从心尖滑过,他忌惮看了眼傅寄秋手中持着的剑,顺从道:“是。”
连星茗知晓傅寄秋所说的与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关联,但他还是有一种莫名被撑腰的感觉,抬手捏起猫爪子戳了戳傅寄秋的手臂。
小声道:“果然眼神凶点儿看起来更靠谱,人家都不敢反驳你诶。”
傅寄秋视线垂下看他,似在无奈。
连星茗松开猫爪,这只猫死重,他抱着都觉得手臂酸,正要将其放到地上,猫咪突然间一炸毛,爪子向上一勾——
连星茗短促“啊”了声,惊诧松开手臂。
猫咪翻身落地,一溜烟跑开。
连星茗还未来得及感受到手背上的痛意,面前就有数道黑影罩下来,傅寄秋正牵着连星茗的手掌蹙眉看。李虚云也正要上前,裴子烨却从侧方侵占了他的前路,道了句:“
抓出血了吗?”
李虚云顿足,侧目眨了下眼睛。
“没抓出血,被抓了道白痕出来。”连星茗视线抬起去找猫,却突然间面色微变:
“快抓住它!”
淮南王的惊叫声同时响起:“它要推门!”
转眼一看,黑白长毛猫已经跑到了寝殿门前,前爪轻轻搭在门上。它停顿了几秒钟,回过头往后看,深蓝色的圆眼睛缩成一条竖瞳。
像风声鹤唳,游移不定。
恍惚之间看着都不是猫的模样,好像一个人的灵魂,上了猫的身子。
裴子烨当即冷喝一声,持长虹上前数步。
李虚云也祭出法杖,随时准备在宫殿结界里再撑起一道新的小结界。
连星茗被傅寄秋拉至身后护着,反应同样很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年幼时用过的五把法琴之一,抬睫时手指已经重重按在了琴弦上。
他们这些修仙者都是备战姿态,淮南王这个凡人反应倒是无比诚实,脸色青绿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过身直接就跑了。
当下,人群散得十分开,站位松散。
裴子烨终是迟了一步,长毛猫见他过来,尖利“喵”了一声,爪子一蹬猛地推开了殿门。
呼呼!呼呼!
殿内的浓郁障气鱼贯而出,不消半秒钟就淹没了长毛猫的身体。殿内残留的障气果然不多,它像是一把锋利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