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了一半,倾落就借口身体不适回重华宫了,进门后,一个宫女避开所有人悄悄对她道:“小主,尚大人让奴婢告诉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会先安排皇上出宫,晚上来接您。”
这是真的吗?倾落喜不自禁,皇上果然是沉得住气的人。
“好,今晚本宫会把皇上支开。”
那宫女说完便匆匆退下了。
殿里点了两支明亮的大红蜡烛,称为喜烛,传说这两支蜡烛代表着新人,哪一支先灭了,就意味着谁会先死。
红烛摇曳,两支都未燃尽,也不知哪一支会先灭了。
倾落已想好了,她是不会跟李昶洞房花烛的。
打发走了所有的宫人,她拿出了李昶送她的那枚双耳刀。
雪颖说他们爱她,不过爱的是她的容貌,那她就毁了这容貌,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她缓缓将刀划上自己的脸颊,一刀一刀,痛入骨髓,也让她记起了青玉是怎样一步步接近她,一步步利用她。
皇上应酬了很久,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进来了。看着床边坐着的女子,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倾落,你真的是朕的了吗?朕怎么不敢相信啊?朕曾想过有一天会和韵汐成亲,可她嫁给了皇弟,朕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猜想你是皇弟的女人,觉得很可惜。”
倾落没有回答他,一会儿他自然会知道自己得到了没有。
他跌坐到床沿,“朕的确做了些伤害你的事,可你要相信,除了你之外,朕不会再这样对任何一个女人,倾落,你能明白朕的心吗?”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不过是你争权夺利的一个工具罢了,你狠心将我推入绝境,又来说什么爱呢?
他小心翼翼地来掀她的喜帕,那张美丽的脸仿佛已在对着他微笑,想着她如花的容颜,李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倾落,朕会对你好的。”
当他掀开喜帕的时候,他仿佛见了鬼魅般地退后数步,倾落冷笑着看他:“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不是说爱我吗?那么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皇上都会喜欢的吧?”
她的脸被割得面目全非,根本毫无美感可言,此刻让人看了,怕只有厌恶了。
皇上几乎要作呕,再不似刚刚对她那么亲近。
“倾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面目全非的女子说话也不似从前那般动人了,烛光下她的脸一片可怖,仿佛恶鬼。
“皇上听说过帽蕊草吗?帽蕊草一生只跟一棵树,离开便枯萎,我便是那帽蕊草儿,我已选择了皇上作为那棵树,就不会再离开了。”
倾落将手中的双耳刀扔在地上:“这是你送给我的,你说让我用来防身,可你却要用它来害我!那年皇上病重,锦娘为求他康复喝下符水,你曾赠我一瓶药,你可还记得那药里有什么?”
李昶无言以对。
倾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将那事实剥开在他面前,比她脸上的伤还可怖。
“是海棠花毒!你早就知道我与锦娘说过海棠花有毒,所以你就利用我给她下这种毒,害得锦娘到死都不能原谅我!你说你爱我,你不是爱公孙韵汐吗?其实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为了皇位可以牺牲她,也可以牺牲我是不是?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我是你弟弟的女人,你心有不甘,你根本就是为了报复他!”
李昶浑身无力,他该怎么向倾落解释?事实是怎样的?不,不会是这样的,他没有利用韵汐,也没有利用她,他是爱她的!
“啊——”皇上忽然抱着头冲了出去。
鲜血还在往下滴,将喜服染得更艳了。
倾落静静地坐着,等着尚温的到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床底下有了动静,倾落掀开床板,尚温从里面钻了出来。
“倾落,快跟我走!”
倾落没有立刻就进去,而是问他:“皇上呢?”
“他们已经安全到宫外了,你跟我出去就能见到他了。”
倾落不再犹豫,钻进了地道。
尚温进去后,将床板依旧盖好,等宫人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倾落已经跑得没影了。
宫人们把宫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倾落,李昶震怒:“皇后呢?你们是怎么看的人!”
一群宫人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奴婢们确实不知道皇后到哪儿去了,昨夜皇后根本没出过重华宫。”
“那人呢?皇后难道凭空飞了不成?”
宫人们没法回答他,皇后的确是凭空飞了。
皇上怒气冲冲地来到重华宫,里面什么都还在,被子折叠整齐,喜烛也只烧了一半,倾落坐过的那个地方凹下去了,被面上还有血迹。
皇上发了疯地将被子床单一通乱扔,忽然他看见了血迹。
他一把将床板掀开,就看见了那个地道。
“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追回来!”
新的侍卫统领带着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