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了几日,汐妃主动约了她。
张嬷嬷紧张道:“小姐,怕是不宜去。”
汐妃与青玉私会被她撞见,又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汐妃这时候约她前去,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倾落狠了狠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也是躲不过的,不如去会会她。”真抖落出来,汐妃也是大罪,她此番怕是想与她做个交易吧?
江山?
汐妃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江山是她夫君的,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男人来谋走它,还求那个男人留皇上一命,她难道忘了自己腹中已怀了皇上的骨肉?忘了皇上才是她的青梅竹马?她怎能做出这种事?又怎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同为女人,倾落却不懂汐妃,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叫人难以想象。
汐妃约她在月台见面。
这是一座亭子,位处宫内最高之地,一眼可望见整个皇宫的景象,因为太高,妃嫔们怕发生危险,一般不会到这儿来,汐妃却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
倾落来之时,汐妃正傲然立于亭子边,手里端着一杯酒,眼睛望着某一处风景,肆意潇洒,裙裾翩翩,一点不像宫廷中人。
她知道倾落来了,却还背对着她,明显没将倾落放在眼里。
倾落开门见山道:“姐姐今日叫我来,是想怎么个了法?是你去找皇上坦白,还是我去告诉皇上?”
谋反可是重罪,搞不好要诛九族的。她没告诉皇上,是因为时机未到,却不能一直瞒着,哪怕皇上知道了她与青玉的关系,要治她的罪,她也不能眼看着他陷入危险而不顾。
汐妃答非所问:“你们都以为他很爱我,只有我自己知道,皇上他已经不爱我了,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不仅是他,连李昶也不爱我了。”汐妃莫名其妙地说着,倏然转过身来对着倾落:“而那个女人,就是你,舒倾落!”
倾落大惊,汐妃说皇上爱的是她?青玉爱的也是她?可是,这怎么可能?青玉对她是利用一场,皇上对她,也不过是拿她当个替代品。
倾落在心底冷笑,汐妃何其幸运,即使被封为妃,她依然可以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想说便说,想闹便闹,自有人护着她,他的夫君宠着她,还有另一个人思念着她,每月等她一次,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汐妃朝倾落走过来,竟要牵她的手,汐妃仿佛没有敌意,冲她艳艳笑着:“舒倾落,莳妃莳妃,你知道这个封号是什么意思吗?皇上将你看作是娇艳的花朵,可是花期短暂。”她似怜爱地抚上倾落的脸,她的手凉凉的,倾落一颤。
汐妃松开了她:“这皇宫从来就不是本宫想要的,本宫只想与皇上双宿双飞,可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倾落相信,她今日绝不是来向自己诉苦的,像她这么高傲的人,就算是有苦,也不会愿意让人知道的吧?
她看着倾落,笑得凄婉:“其实你也不喜欢皇宫吧?本宫听说了,皇上许诺会常带你出宫,可他从不带我出宫。”她顿了顿,又是那种笑:“本宫累了,想去一个地方,你送本宫一程好不好?”
她将倾落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莫测地一笑,随后在猝不及防间,倾身,倒向了身后的台阶。
倾落下意识地要去抓她,她的衣角从倾落手里滑落,她是去赴死的,脸上却是那样的平静,带着淡淡笑容。
在宫人的惊呼声中,汐妃沿着一级级的阶梯滚落下去,阶梯被她的鲜血染红,那么高的阶梯,那么大的肚子,倾落只想着,汐妃活不成了。
她的脑子一片轰响,只听得宫人喊着是她将汐妃推下了月台,而后有人将她架住,拖走。
天牢里,倾落抱着双臂,仍然不能想明白汐妃为什么要这么做,牺牲了她自己和孩子,就为了陷害自己,值得吗?
除了推汐妃下月台的这桩罪名,她还背上了许多莫虚有的罪名,兰良人指证她雇人谋害了冷宫的莲贵人,太后的遇刺,乃至之前那片山林里遇到的埋伏,据说都是她所指使,有飞镖为证。
皇上遇刺之时,刺客身上的花纹与莲贵人死时身边留下的飞镖,以及太后被刺的刀,都刻有同一个花纹,那便是青玉送给她防身的那把双耳刀,从她寝殿搜了出来,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
夏公公将那把刀带来之时,被关了几天的倾落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罪名一旦确立,不止是她,重华宫众人,舒府上下都逃不了干系。
好在宫人们对她还算忠诚,即便受了酷刑,也没指认是她做的。
她一个女子,与皇上无冤无仇,她要谋划这些做什么?
见到这枚刀,倾落只觉得刺目得很,这一桩桩一件件地都直指她,青玉,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夏公公也是不信她会做这种事。他带了些恳求地道:“小主您快告诉奴才,这刀不是您的对不对?一定是那起小人陷害您的对不对?”
倾落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汐妃怎么样了?”
夏公公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