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极自信地背了起来,倾落凝神听着,总管自以为背得丝毫不错,却在背到一小段之后,听到倾落的一声“错了,重来!”
总管也不知是哪里错了,倾落说错了,他也不敢反驳,只好从头再来,不管他怎么背,宫规还是那些个,错过一回,他比先前仔细了些,心想这回应该不会出差错了,谁知倾落又一声“错了”,吓得他差点魂魄出窍。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总管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倾落听着听着,人都快要睡过去了,总管仍没背完整,心惊肉跳地听着倾落时不时冒出的一句“错了,重来!”
宫人们大概都能明白这是倾落要故意整他,有人不由笑出声来,总管往人群里看去,他们却又纷纷闭了嘴,以至总管分不出是谁在笑他。
倾落一直说错,他背得口干舌燥,满脸苦色,几乎要伏在地上求倾落放过他了。
倾落倒是一点不嫌累,闲闲坐着听他背。
背宫规这种事已经是做小太监的时候才做的,现在做来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被倾落一连说着错,他面子上也是挂不住,平时斥责宫人说得最多的就是“规矩”,如今自己都记不住,以后如何管理下面的人呢?
一直背到月亮都爬到正中,倾落想着他应是记住了,才由翠萍扶着起身:“对了,你起来吧,记得以后不可再犯了。”
总管如蒙大赦般站了起来,腿都快站不住了。
倾落慢悠悠地随着翠萍踱出冷宫。
总管冷眼看了那些宫人一眼,看到大皇子,立马跑上去扶住他:“大皇子,奴才扶您进去,可别着凉了。”
大皇子的目光往外看去,他着实没想过她还有这么俏皮的时候,嘴角淡淡地弯起一抹弧度。
夜深人静之时,房间里悄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戴斗篷,就连脸上,也戴了面具,看不出样貌来。
来人恭敬地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此时的大皇子已不是疯癫状态,他神态肃然,还在回想着白天的事。
听到黑衣人的声音,他回过神来:“纨纨怎么样了?李诒没为难她吧?”
“没有,只不过她被皇上宠幸后,寻了一次死,被皇上用您作为威胁,她为了您的安危,才不敢自尽了。”
大皇子一叹:“难为她了。”他转过身来,周身一股凛然的王者气息,一点也不逊色那个在他面前气势汹汹的皇上。
黑衣人抬眼一看他,不由道:“您与当年的先皇,可真是像啊,就连这气质……”
大皇子示意他不必再说:“当年父皇母后逼我太紧,我承受不住四方的压力才精神失常,却让李诒占了先机,而后母后也郁郁而终。”只是黯然了片刻,他又恢复了决断的模样。
“他已用纨纨来威胁我了,不能再等了。”
黑衣人露出难言的喜色来,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终于大皇子要行动了,他也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请殿下放心,公孙家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殿下吩咐一声,公孙家誓死效忠殿下!”
大皇子摩擦着指上的扳指。
“眼下倒还用不上,给我留意着叶阑殿,务必确保纨纨的安全。”
黑衣人垂下头去:“是,不过,”似有犹豫。
大皇子眉头一皱,黑衣人道:“韵汐小姐,殿下打算怎么安置?”
大皇子眼眸微眯,仿佛在思考什么。
那个女子?
那个他们兄弟二人曾争斗过的女子。当年是她选择了李诒,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他眼前又显现出另一个女子的面容,她聪慧、大度,还很有个性,最重要的是,她那颗心没有被宫廷的污浊所感染。
大皇子不置可否:“你先退下吧,我自有打算。”
汐妃披着披风从外面回来,没想皇上就坐在殿内,汐妃先是一惊,随后从容进入殿内。
皇上冷冷地问:“又是为了他?”
皇上很不能明白,她爱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要时时惦记着那个疯子?汐妃冷然坐在一边,也不否认。
皇上突然跳了起来,指尖都在发抖。他这么用心呵护着的女人,居然在惦记着另一个男人,还不顾怀着身孕地跑出去,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皇上厉声道:“韵汐,他已经疯了!”
汐妃的声音比他还高些:“那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
皇上无话说了,汐妃怎么都有理,因为他爱她,包容她,所以她怪他怪得理所当然。
他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那肚子已经有这么大了,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生下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可她对这个孩子毫不在乎,甚至怀着他就去见别的男人!
皇上疯狂了,他为这个女人倾注了多少心力,为何不见她有一丝动容?
“韵汐,难道朕这么多年所做的,还不足以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吗?”
汐妃偏过头去,她就是这样的,自己不愿或不屑回答的问题,干脆不回答,凭别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