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颖这时候急疯了,说些疯话也未可知,舒太尉回府后,便着人去打听当年倚红楼的事。
等到倚红楼的周妈妈,当年为他和倾颜牵线搭桥的老鸨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说出那件事的原委时,舒太尉脑海里“轰”地一声响。
周妈妈甩着她那方红帕子,在侍卫寒气森森的剑下唾沫横飞。
“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姑娘哪能对客人动情啊,爷当年看上倾颜,不也是因为倾颜的美貌吗?倾颜姑娘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您,说要做太尉夫人,我也不信啊,她在我面前打了包票要我牵线,咱给她银两,给她创造条件,说是两年之类她进了舒家,给咱回报,我这还没等到她的回报呢,人就没了。”
周妈妈作大悲状哭了起来,被侍卫拿刀一比,周妈妈的声音才低了下去。
又看舒太尉一眼,说道:“她常与一起混混厮混在一起,欠了人家不少钱,在倚红楼的时候就经常上门来闹,我猜想,她是到了日子还不上钱,被那些人给害了。”
周妈妈说罢便一抽一抽的。
舒太尉拧眉沉思,当年倾颜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一个清倌人,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他回府,想给她们母女一个名分,可是回去之后,看到的便是倾颜的惨死,那个时候,他与倾颜认识了刚好两年,临走之时,倾颜曾用那样乞求的眼光看着他,用那样隐晦的语言告诫他,无论如何要赶在九月初五之前回来接她们,他晚到了一日,看到的便是她的尸体。
倾颜是周妈妈包装好出来哄骗客人的,那么他与倾颜的一切,便都是设计好的。
周妈妈的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爷,这真不干我的事啊,您就放了我吧!”周妈妈双膝一软干脆跪在了地上。
舒太尉摆摆手,侍卫将周妈妈拖了出去。
杀她何用?
没听到真相之前心里还有几分希望,亲耳听周妈妈说出来,好似钢刀刺人心,每句话都刺得他生疼。
倾颜,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女子,她对他的情居然都是假的。
虽然她最后失败了,惨死在了别人手里,舒太尉还是不能释怀,毕竟,他是将所有心力都花费在了她和雪颖身上,也是将她们当成了唯一的家人。
雪颖和倾颜长得很像,可是与自己却丝毫不像,所谓的清倌人,也不过是个幌子,她们这类人的手段,他多少是知道的,舒太尉甚而怀疑,雪颖到底是不是他的亲骨肉。
雪颖一进宫就得到皇上恩宠,想必这些也是倾颜教她的。
与此同时,冷宫的何姑姑把当日的情形说给倾落听。
“太尉进了冷宫后,舒妃以为他是来带她走的,激动得要他带她走,后来太尉说不能带她走,舒妃便发起疯来,大骂太尉,”何姑姑看了她一眼,有些忌讳地道:“大骂您和夫人,还说出似乎是舒妃的娘与太尉的一段往事,说是爱上太尉是她娘的失算。”
舒太尉一直以为倾颜对他情深义重,其实在倾颜未死之前舒夫人就派人查过,这个倾颜身世不干净,不是一般的清倌人,舒夫人恐他被人蒙骗,才没答应让倾颜进门,如今看来倒是做对了。
倾颜落得那样的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爹对那倾颜,想必也死心了,男人哪,都容不得背叛。
倾落命菱儿打赏,何姑姑看守冷宫,向来是没什么赏银的,这厢有倾落的关注,她可得些好处,所以办事十分利落,何姑姑得了银子,还问倾落:“小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说起这个,倾落还真有一件事要托付给她。
“听说大皇子人也在冷宫?”倾落假作不知。
何姑姑道:“的确如此,太后嘱老身好生照看大皇子,可大皇子是个疯人,您也知道太后不过是做个样子,就是派去伺候的那一干人,也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倾落特意说得疏远些,不让何姑姑察觉到自己对大皇子的关注。
“左右是一个疯人,还是位皇子,即使疯了,也该好好照应着。”
何姑姑何其精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应道:“奴婢明白。”
倾落又道:“至于舒妃,就劳烦姑姑好生替本宫‘照应照应’了。”
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总有得罪过的人,那些不想要她们有好日子过的,事后都会来“打点”,何姑姑想必做惯了这样的事,立刻心领神会。
“小主放心,奴婢一定让她过得比在建章宫还舒坦!”说到“舒坦”二字时,何姑姑的语气里透出些狠辣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雪颖做得那样绝,这个时候不将新仇旧恨算上一算,她就太对不起自己受过的那些苦,也太对不起雪颖费的那一番苦心了。
深秋易寒,花落叶败,地上铺上了一层金色,无端给人一种萧瑟之感。
孙武自跟了萧将军之后,在军中立见头角,很得萧将军的器重,据说如今已是昭武校尉了。
自古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