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便在重华宫歇下了,倾落前脚送走皇上,后脚夏公公就来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婕妤舒氏,深明大义,遇险时孤身为朕冒险,朕以其死,悲痛欲绝,今雪婕妤死里逃生,朕心甚慰,晋为夫人,钦此!”
倾落伏在地上,面上并无惊色。
“婢妾谢主隆恩!”
夫人乃是从一品,只比妃低了一级,有了这一层身份,她在宫里就好处事多了。
夏公公笑盈盈道:“恭喜小主了!”
从今后她可以自称“本宫”,而不是只是个不起眼的婕妤。
“夏公公辛苦!”倾落有礼道,她知道,自己的恩宠,与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是脱不了关系的,夏公公比那些达官贵人更不可得罪,在某些时候,他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瞧小主说的哪里话,小主能活着回来,奴才心里也高兴,您是不知道,没有您在身边,皇上是茶饭不思的。”
客气了几句,夏公公便离去。
重华宫里伺候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倾落觉得奇怪,问管事的太监:“菱儿和翠萍去哪儿了?”
她回来也有些日子了,这两个是她的人,理应在身边伺候。
太监支支吾吾道:“小主,她们……她们被张良媛给要去了,您的死讯传回来后,建章宫就来人了,张良媛说是她身边正好缺伺候的丫头,就硬把人给要走了!”
倾落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太监以为是自己说了“死讯”使她不悦,慌地跪在了地上请罪:“小主息怒,奴才该死!”他自打了一个嘴巴。
倾落没有心软就叫他起来,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的确该死!我重华宫的人,就是不用了,也该由内务府分配,你身为太监总管,却眼睁睁让人把咱们宫的人带走了,该当何罪?”
太监闻言抖成一团,以前雪婕妤对他们可是最宽容的,他们犯了错,她也只是说几句,然后一句“罢了”了事,如今怎么轿起真来了?
这些宫人,倾落原没好好整顿,如今看来,是时候该立个规矩了。
管事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倾落见他头磕破了,才慢悠悠道:“去领五十板子,再有下次,你这总管也别做了!”
管事冷汗直冒,五十板子下去他命也要去了半条,见倾落冷漠的模样,他唯恐再求饶下去罚得更重,谢了恩去领罚了。
倾落唤了几个随从气势汹汹地赶往建章宫,琉璃住在偏殿里。
“你们干什么,张良媛在午睡,岂是你们说进就进的!”
到了门口,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了下来。
是个宫女,看样子是琉璃的贴身侍婢。
张良媛?哼,还真给自己冠上了姓。
倾落打量着这个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不懂她的用意,以为她是怕了,昂着脖子道:“琼花。”
倾落抬手便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赏你目中无人。”
“啪!”又一巴掌挥过去,“这一巴掌,是赏你主子的,既然你主子这么金贵,连本宫都惊动不得,那就由你受了。”
琼花被打得懵了,不敢再阻拦。
这个女人是舒雪颖?死而复生,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琉璃果真是在午睡。
倾落没有扰人清梦的习惯,于是便坐在床边等,喝了三碗茶,顺便下了一盘棋,琉璃才缓缓睁开眼睛。
琉璃还真是最了解她的人啊,不但她的茶琉璃会沏,就连她最擅长的棋,她也会下了,以前还真是自己屈才了。
“琼花,还不过来服侍我起床?”
有人过来,她以为是琼花,抬着手等她服侍。
不错,这是琉璃,心比天高,她不甘愿做个小小的奴婢,好不容易做了主子,怎么能不尽了主子的威风?
琉璃等了半天还没等到琼花扶她起床,大怒道:“贱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要给琼花一个教训,正眼见到的,却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琉璃手忙脚乱地尖叫着往床脚躲去:“鬼呀,救命啊!”
倾落淡淡看着这一幕,轻悠悠道:“琉璃,之前我秋千上,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对死人,她没必要说谎。
琉璃连连摆手:“倾落,我错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陪罪,我给你烧纸钱,让你在阴间过得好些,你就放过我吧,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要找,应该去找静嫔,是她要害的你!”
琉璃当真以为倾落是鬼,吓得魂不附体。
倾落抓住她的手,逼她与自己对视,琉璃干脆闭上了眼睛,倾落感受到她抖得厉害。
“我说的都是真的,此事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是芙蕖宫的宫人在秋千上动的手脚,目的是要你死或是残废,失去皇上的宠爱。”
倾落的心冰凉一片,无论她多么不相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锦娘是曾恨她入骨,对她下了死手的。
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