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皇上便命人好生将那马豢养起来,随后携着倾落的手进入芙蕖宫。
倾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她进来后,他们就喊着:“恭迎婕妤回宫!”
婕妤,人还未回宫,皇上已然定了她的位分。
婕妤其位,说起来并不高,却是妃子们最想要的,因为这个位置,只有受宠的妃嫔才能拥有,且只有一位,先前怀孕的徐娘子,乃至琉璃都没有这个位分,而倾落得到了。
宫人们面生,先前的人,该已经被换走了。
早在回来的路上,倾落就想好了要向他请罪,她两度私逃出宫,是祸及家人的大罪,只希望他降罪自己就可,不要牵连了家人,可如今,竟见他一点也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
他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看倾落这般反应,皇上的手在她脸上刮了刮,眼里尽是宠溺:“从今后,你可就是朕的婕妤了,谁也带不走你,朕也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皇上一指宫人:“他们,是在欢迎你回家呢。”皇上将她箍在自己怀里,向众人昭示着他的占有权:倾落是他的。
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这会儿倒不知如何说了。
倾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只是谢了他的恩。
这夜,皇上便在此留宿。
没有喜服,殿内点了两支大红蜡烛,烛光点点,将时光拉得很长。
倾落犹如木偶任他摆布。
皇上从衣袖里取出一枚凤钗递到她手上。
凤钗是纯金打制,一只金凤傲然飞于钗端,钗子尾端垂着坠饰,熠熠生辉。
“这钗很配你。”
皇上把这个给她,也取走了她身上的一样东西,便是她耳上的一只珍珠耳坠。皇上喜滋滋地将它藏进袖中,似乎准备要珍藏起来了。
凤钗在手中沉甸甸的,倾落的心上这一刻犹如被压了一块石头,也是沉甸甸的。
皇上轻柔地将她放于榻上,每一个动作都似是在对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
身子压下之时,皇上附在她耳边道:“雪颖,朕是真的喜欢你。”他的吻便落下来。
倾落闭上双目,任君采撷。
他对锦娘何尝没有喜欢过?又何尝没有送过她定情之物,那时他还没有做上皇上呢,锦娘对他情深义重,又换来了什么?
倾落的手狠狠握住钗子,凤翅扎进了手心,她觉到了深深深深的痛。
次日嬷嬷从房内拿出一块有落红的白绢时,便已昭示着她是皇上的人了。
皇上要上早朝,因而起得早,他穿好衣衫就体贴地对倾落道:“困就再睡会儿,朕待会儿再来看你。”
等他再看倾落时,发现她又闭上了眼睛。
皇上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脸,这才离去了。
他出宫去追倾落的事,太后一定会过问的,他得给太后一个交代。
太后果然阴沉着脸。
皇上先向她表示了自己有错。
太后的怒气一眼可见:“皇儿是越发有主张了,五年前同那叶静云有了私情,哀家竟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你要把她接进宫来,也不同哀家商量商量,满朝文武可都看着你呢,那公孙家巴不得你出岔子,你倒好,这回又三番五次把个出逃的民女带回宫中,皇儿置哀家的脸面何存,置皇家的颜面何存啊?”
太后一通的数落下来,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那舒雪颖原就同静嫔一块儿进来的,又说是舒府的小姐,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皇儿应早赶出宫去才对,为何还要追她回来?她既这么不识好歹,皇儿就该赏她一条白绫,让她为她那自命清高去陪葬!”
太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皇上都静静听着,只因她是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听从。
但这次,他显然没有准备照太后的意愿去做:“在母后眼里,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儿臣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也有错吗?母后一个个地将她们逼离儿臣的身边,儿臣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母后就心满意足了吗?”
太后气道:“你,你这是什么话?你可别忘了你是皇上,是不能对妃嫔动情的!”
他当然知道,纳妃只是一场交易,为了大秦的江山,为了皇位的稳固,即使是他不喜欢的女人,他也得宠着,而喜欢的那一个,再喜欢也只能冷落。
他受够了!
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雪颖已经是儿臣的人了,母后要治她的罪,就先治朕的罪吧!”
太后蓦然严厉:“皇儿一定要护着那舒雪颖吗?”
皇上坚定地道:“是!”
太后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儿子。
“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皇上顿了顿,随后毅然而去。
皇上既是宠着她,倾落当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锦娘为人谦和,对谁都以和为贵,可是最终落到了什么下场呢?她不会再赴锦娘的后尘,也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