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给了倾落足够多的时间去冷静,抚平锦娘的死带给她的伤痛,就在他觉得差不多,该给倾落一个名分的时候,她居然不见了。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如何不见的,宫人们统统不知道,不但她不见了,连同她身边的菱儿也不见了。
这些日子她表现得如此平静,他还以为她已经安定了下来,哪知她竟一心想着要逃。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锦衣玉食,成群的奴仆伺候着,她不是寻死,就是逃离,他就这么可怕,让她避之不及吗?
皇上掀翻了她殿内的桌子。
“舒雪颖,无论你逃到哪里,朕都会把你抓回来,朕不会让你离开朕的身边!”
舒太尉被召进宫来,皇上连夜召他过来,他预想到恐怕有什么不好了。
皇上黑着一张脸,声音里满是怒气:“朕问你,你的女儿到哪里去了?”
舒太尉诚惶诚恐地道:“臣的女儿不是在建章宫,神志不清了吗?”
“朕问的是雪颖!”
舒太尉反而道:“雪颖不见了吗?臣已经将她送进宫,她也并没有回府啊!”
皇上已经是雷霆震怒了:“你的女儿又私逃出宫了,舒大人,前次她私自出宫,朕没有计较,要是不把人找回来,可别怪朕翻脸无情!”
舒太尉知道皇上说到做到,要是真怪罪下来,整个舒家都承担不起,连道:“臣一定将她找回来!”
他已出了一身的冷汗了,这个倾落,尽会给他惹事!
皇上稍稍稳住了情绪,“你起来吧,记住,一定要把人给朕找回来!”
他的手把案角捏得脆响,似乎已被他捏碎了。
舒太尉不由地就是一震。
“臣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退出了御书房,他便是满身的怒气。
舒夫人见他回来,关切地问他皇上召见他的原因,舒太尉怒而问她:“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女儿!”
倾落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虽有些野,可也懂得轻重,她是不会在人前给他们丢脸的。
要真是出了事,怕也是别人害的她。舒夫人不由担忧。
“倾儿她怎么了?”
舒太尉把皇上震怒的事告诉她,“送她进宫,便应该安分守己,还要私逃出宫去,那宫外有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知道她在哪儿,可不能隐瞒,否则咱们舒家,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舒夫人先是担忧,听到她是逃出宫去了,反而笑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以为我的倾儿会坐以待毙吗?出了宫也好,免得在那深宫里被人算计了!”
舒太尉简直无语:“你!”
舒太尉这些年在她面前表现得千依百顺,实则还不是挂念着倾颜与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当上了皇妃,他以为有靠山了,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你一心想着自己的女儿,我也是为了我的女儿!”舒夫人手里拿着佛珠,径直出去了。
舒太尉在舒夫人这里受了气,就到罗姨娘那里去,罗姨娘听说倾落逃了,还有些意外。
想那雪颖千方百计都要入宫,这一个,倒一心想着出宫,想要的那个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不想要的这个,送到她面前她还要推开,这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宫外,闹市之中,两抹纤瘦的身影在人群中走动。
为行事方便,她们已做了男子打扮。
倾落显然已是嘴边一抹八字须,扮做个富家公子,菱儿则扮作小厮。
“小姐,咱们到这儿来做什么呀?”这里不是小姐们逛的街市,人声嘈杂,人挤人,菱儿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
倾落“嘘”了一声,“别再叫我小姐了,你忘了咱们现在是男人。”
倾落要去的地方,是马市,留在京城早晚皇上的人会找上来,她得挑一匹好马,才能离开京城。
菱儿不高兴地跟在后面。
这些人老是挤着她,身上一股子怪味,难闻死了。
倾落揶揄她道:“你以为男人和咱们女人一样用香花香粉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习惯了就好了,咱们以后也少用这些东西!”
菱儿一听,“啊”了一声。
这要是以后自己也是这个味,那得多难受啊!
马市里面到处是马,商贩们挑着马,讨价还价。
有几个商贩主动向她介绍马,还愿意便宜卖给她,倾落都没有多看,她要买的是能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可惜这种马却少见,若是真有,就是千金也值得的。
“二十两银子,爱卖不卖,不卖本少爷可要去别处买了!”不远处,一个纨绔公子模样的人正与一个卖马少年讨价还价。
少年的马很好,看起来壮实,来问的人也多,可一听价格,都散开了。唯有这个纨绔公子赖在那儿不走,既要买马,又不肯出价。
少年看起来是极想卖马,可也不想以这个价格就卖了。
“公子,我这可是汗血宝马,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