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菱儿看见倾落湿淋淋地回来,一惊。
皇上道:“去给你家姑娘拿身干净衣裳。”
菱儿依言去了。
倾落离得皇上远了些,福下身去:“皇上,民女已经到了,皇上还是请回吧。”
倾落浑身被水淋透,碎发贴在脸上,水顺着脸颊滴落,因为发冷,身子也有些颤抖,皇上很少见她这么楚楚可怜的时候。
刚才送她,皇上的衣服也被沾湿了,身前一大片水印。
应该让皇上换身衣服的,至少要关心一下,可倾落低下头去,对此视而不见。
皇上没有立刻就走,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雪颖,你先告诉朕,你和锦娘最近是不是不好,她是不是常常为难你?”
这群奴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这样对她,该是锦娘的授意。
倾落哂笑道:“没有的事,姐姐对雪颖甚好。”
皇上环顾这殿宇,才发现这已不是倾落原先住的地方,又窄又暗,哪里能与以前相比,心下便有几分不悦。
“你不必瞒朕,张美人自缢身亡,她这屋子不祥,如何住得人。”
倾落急道:“皇上,是雪颖自己要搬过来的,原来的屋子太宽敞,雪颖住着不习惯,这里挺好的。”
皇上凝神看她,倾落垂下眸子。
皇上道:“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菱儿已拿了衣服回来,皇上却走了。
“皇上怎么走了?”她朝倾落走去:“姑娘快换上吧,可别着凉了。”
倾落换了湿衣,还觉得冷,用被子裹着自己,唯两只眼睛转来转去。
菱儿脸上丝毫喜色也没有,这都是因为受了正殿的气。
“菱儿,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许多委屈,这些你尽可以在我面前抱怨,可千万一个字都不要让皇上听到,知道吗?”
“姑娘这是为什么,静嫔她的确是对姑娘不好!”菱儿噘着嘴,受了委屈还不让说,难道要让人欺负死吗?
倾落幽幽道:“姐姐是我的恩人,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受些委屈又如何。”
菱儿这才不说话了。
倾落坐到床上去,拥着被子左一声“阿嚏”,右一声“阿嚏”。
晚些时候,倾落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温温柔柔的气息,像娘。
倾落睁开眼睛,见锦娘又似从前那般温柔地坐在她床前了。
这是个梦吧,锦娘她恨自己还来不及呢。
就在这时候,锦娘开口了:“倾落,这些日子是姐姐情绪太激动了,说了些难听话,做了些对你不好的事,你可千万别跟姐姐计较。”
不是梦,锦娘又变回从前那个锦娘了。
倾落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呢?
倾落坐起身来,欣喜道:“姐姐真的不怪倾落了吗?倾落与皇上真的没什么,不过是平常的见面说话,姐姐可别……”
锦娘似乎不愿听,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今天李嬷嬷欺辱了你,她是看我心情不好,以为是因为你,想替我出口气,我已经责罚了她,往后她不敢再这样对你了。”
今天皇上去找了她,一见面就指责她作为姐姐,没有容人的度量,她如果再与倾落僵持下去,皇上也会对她越来越冷淡。
锦娘拉住倾落的手:“倾落,你也知道,宫正司的事才刚过去,太医又诊出姐姐不能受孕,姐姐郁结在心,才会做出反常的事,伤害了你。”
倾落的手覆了上去:“倾落都知道,倾落不怪姐姐。”
锦娘露出喜色:“那就好,咱们姐妹,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生疏了。”锦娘站了起来:“姐姐现在是禁足之身,让外人看见了不好,姐姐这就回去了。”
“姐姐回去吧,倾落没事的。”她们姐妹能回到从前,她很高兴。
出了房门,锦娘回身去看偏殿时,却是满眼的嫉恨。
建章宫里,没人在时,雪颖是装也懒得装了。
倾落与她坐在一起品茶,就好像回到了从前,还在舒府的时候。
雪颖喝着茶,不经意道:“听说静嫔为难了你,你们之间闹僵了?”
“我们之间的情分,没你想得那么脆弱,锦娘也不会像某些人,为了权势置姐妹情于不顾。”
雪颖知道是指她,也不生气。
“姐姐要明白本宫的处境,那日本宫不骗你喝下那碗茶,被卖进青楼的就会是本宫,到时你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本宫却要在那花街柳巷受尽折辱,姐姐觉得不公平,换作是本宫,难道就公平吗?”
雪颖的眼角有点点泪滴,她轻轻擦去:“你娘机关算尽,只想把本宫赶出舒府,从小到大,你惹了多少祸事不是本宫替你背的锅,本宫替你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骂,你也该感激本宫才是,你本就不愿进宫,本宫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你。”
倾落睥着她:“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妹妹?”
就算是娘的错,只要她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