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芙蕖宫搜出布娃娃来,还不足以定静嫔的罪,宫正司先审了芙蕖宫的宫人,宫人捱不住刑罚,说出锦娘曾偷偷请过神婆进宫作法,众人都说是锦娘施了巫蛊之术,徐娘子才会小产,杨秀女也才会发疯,要是不铲除这个祸害,宫里就永无宁日,妃子就是怀了孕,也不能平安生下来。
太后暴跳如雷,命宫正司提审锦娘,势必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命皇后亲自审问。
宫正司宫正是个公正无私的人,哪怕是皇子进了这里,也是同样的对待。
清早狱卒打开牢门要带锦娘出去,说是皇后要提审锦娘,倾落急得拉住锦娘,锦娘连声安慰她,随着去了。
宫正的公正,皇后的威严,使得这大堂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锦娘仍是沉静的模样。
宫正提醒道:“娘娘,可以开始了。”
皇后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静嫔,如今有人指证你曾在宫中作法,你可承认?”
这件事是十足的事实,锦娘点了头。
宫正斥道:“静嫔,这里是公堂之上,皇后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点头或是摇头!”
锦娘稍正了正身子,答道:“是。”这一句是回宫正的话,锦娘重又回答了皇后:“娘娘,婢妾的确请人进宫作过法,不过那都是因为婢妾想早日为皇上诞下麟儿。”
皇后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本宫还从没听说作法可以使人怀孕,你分明是在行巫蛊,谋害他人!”
锦娘凛然道:“婢妾绝无此意!”
“本宫再问你,徐娘子腹中的胎儿,可是你谋害的?皇上的病,是不是也是你作的祟?”
锦娘伏在地上:“婢妾冤枉!娘娘,皇上是婢妾所倚仗的人,婢妾怎么会谋害他呢?”
宫正在旁道:“娘娘,犯人说得有理。”
皇后一拍醒木,不置可否,又道:“徐娘子无故小产,从你房里搜出布偶,你还敢抵赖?”
锦娘昂首道:“婢妾从没做过那个布偶,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后见她不肯说,命退堂。
锦娘被带回来,牢房里倾落早为她担碎了心,见她回来,连忙拉住她。
锦娘道:“他们没对我用刑。”
说起皇后的问话,倾落担忧不已:“如今有物证在,那场法事又是事实,他们要想把罪定在姐姐身上,简直是轻而易举。”
沈常在听闻大惊:“静嫔,你何时作过法?”
听锦娘说完因由,沈常在不由笑起来:“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会这样糊涂!做过也就做过了,咬死了不认也罢,你倒好,自己承认了。”
沈常在坐回到墙角,大约那里要暖和些,她最近都爱往那儿钻。
“做就做了,没有做过的,本宫也绝不会认!”
听到锦娘的话,沈常在在墙角连连冷哼。
静嫔还不知道这就是巫蛊吗?
妃嫔们谈起此事时,有人忽然说道:“婢妾记得徐娘子发疯的那日正是指着静嫔的方向,看来徐娘子疯癫之人或许看得透彻,才知道是静嫔做的。”
这么一说,徐娘子的胎儿就是锦娘害的无疑,这件事当日很多人都亲眼见到了。
果然,皇后第二日提审时,已定了锦娘巫蛊之罪,布娃娃与作法之事相比,倒显得无足轻重。就连皇上的病,也问到锦娘头上。
这次她已换上了囚衣,毫无疑问已被当成犯人对待。
锦娘除了作法之事,死也不肯承认行了巫蛊之术,更不曾害过任何人。
皇后一怒之下,要对锦娘用刑。
夹棍上来之时,皇后还问道:“静嫔,你可想清楚了,这夹棍可以夹断你的手指,以后你可就弹不了琴了,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锦娘生平最爱惜的就是这手,皇上最喜欢的,也是这手,皇后要夺走它,对锦娘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锦娘沉默了一会儿,皇后也在等她的话,锦娘最后坚定地道:“婢妾从未害过任何人,作法只为求子,请娘娘明鉴!”
“冥顽不灵!”
皇后抬手,狱卒自两头拉住了夹棍,只听见吱吱的声响,钻心的疼痛一阵阵地袭来,锦娘额上斗大的汗珠滴下来,皇后问她可承认,锦娘咬紧了牙关只说不是自己做的。
夹棍不曾离过她的手,锦娘终于疼晕过去。
被一盆冷水浇醒,夹棍取下时,锦娘的手指红肿,颤颤地已不能合在一起,皇后问的是同样的话。
锦娘仍然是那句话:“婢妾没有做过。”
被扔回牢房里来时,锦娘身上只剩了半口气。
倾落泪流不止,看见锦娘手上的伤,沈常在“突”地一下蹿过来,抓起锦娘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沈常在没有像前一日一样对她置之不理,而是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给锦娘包扎手。
锦娘一双手算是废了。
倾落疼惜道:“姐姐平时最爱惜的就是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