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家子嗣着想,太后再次提起选秀之事。
以往皇上是一年三选,尽管那些秀女最终大多是被退回去了,太后还是觉得该给皇上选妃了。
大臣们家中的女儿在待选之列的都已呈上画像,太后让皇上在里面挑选。
皇上捡了几个看了,扔到一边。
太后脸色一沉:“事关皇家子嗣,哀家不得不替你着想,这几个若是看不上,哀家明日再让人送来。”
“母后这么做有意思吗?宫中妃嫔没有数千也有数百了,自从朕登基以来就再也没有妃子怀过孕,母后不觉得这是天意吗?”
“什么天意?她们怀不上孩子那是她们的肚子不争气,哀家就不信哀家的儿子会断子绝孙!”这一直是她的心头痛,这皇位,她千辛万苦地替他争来了,却没有子嗣来继承,难道大秦的江山还要落到异姓手里,她这些年的苦心筹谋都要白费了吗?
皇上冷冷看着:“当年母后做过什么,母后心中有数,大哥现在还是个疯子,母后逼着儿臣选秀,您知道民间都是怎么说朕的吗?人人都当朕是个好色之徒,想着把女儿送进宫就可以升官进爵,还有朕的大臣们,表面上臣服于朕,背地里哪一个不是当我这皇位是抢来的?母后,您真的是为儿臣着想吗?”
太后霍然站了起来,神情严厉:“哀家有什么错?先帝十三位皇子,太子虽聪慧,却太过激进,最终导致走火入魔,于情于理,这皇位都该你来坐!”太后语气缓和了些,慈爱地看着皇上:“后宫里谁不是豺狼虎豹?哀家要是不为你谋划,咱们母子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皇上轻轻摇头,“母后,您这么处心积虑,有问过儿臣愿不愿意做这个皇帝吗?这么多年,朕累了。”
皇上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太后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叹一口气。
她苦心经营,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同自己。
处理了一天的奏折,皇上累了,准备就寝,他突然发现床上有个女子。
女子躺在被窝中,娇滴滴地冲他眨眼,柔媚地唤他“皇上。”
皇上大喊:“小夏子!”
小夏子跑了进来,瞟了一眼里面的女子。
皇上大怒:“是谁弄进来的?快给朕轰出去!”
小夏子一脸难色:“皇上,这是太后的意思,这批秀女里头,数杨秀女最出色了。”
皇上更怒:“朕再说一遍,给朕轰走!”
小夏子只好听命,过去请女子离开,女子见状哭泣不止,裹着被子跟小夏子出去了。
明日,她将会成为宫里最大的笑柄。
皇上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小夏子突然又跑了回来,慌慌张张地道:“皇上,不好了,杨秀女跳河自尽了!”
原来杨秀女自以为使家族蒙羞,出了御书房,途经荷花池时,突然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趁小夏子不注意,直奔荷花池而去,跳进冰冷的池水里去了。
小夏子不会水,连忙叫来其他人打捞,还好打捞得及时,杨秀女没有性命之忧。
皇上听后淡淡道:“请个太医过去看看吧,做事这么没有分寸,过几日送出宫去,宫里可养不起这样的妃子。”
太后原是想着妃嫔们都不能有孕,徐秀女却能怀孕,或许是后宫阴气太重,秀女进宫时间不长,阴气还没那么重,就想从秀女们里头挑一个合心的送去皇上那里,哪知会出了这回事?
太后来时,杨秀女哭个不住,问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小夏子说得神乎其神,众人就更加奇怪了,杨秀女好端端的怎么会往湖里跳去?难道是那里面有什么指引着她?
舒妃猜测道:“会不会是宫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好端端的,杨秀女怎么就想不通了?”
侍寝之夜的事,杨秀女自然不会说出去,此时凭她们怎么猜测,杨秀女都不吭声。
沈常在哼了一声:“谁知道呢?徐秀女的孩子不就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吗?”
她的话正好提醒了众人。
皇后郑重道:“母后,此事兹事体大,婢妾以为,还是彻查得好,若真是妖邪作祟,也该早清理了,免得再有人受害。”
太后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于是在皇后的主持下开始搜查各宫,每件可疑的东西都不放过,这一搜,就搜出了不少宫女太监的定情之物,皇后命人统统收押起来,等搜查完了再一并处理。
灯光离芙蕖宫不远了。
沈常在在训斥自己殿里的宫人:“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我清理了,要是让人搜出来,小心你们的命!”
宫人们惊慌地回房去整理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也早销毁了。
正殿里平静如波。
锦娘正在做小儿的衣服,倾落陪她坐着。
沈常在进到殿内,好意提醒道:“静嫔姐姐,人都要到门口了,该打算的还是要早打算啊,要是被人搜出什么来,可就有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