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在舒妃这里,形同虚设,舒妃也没有特别留意过她,今日沈常在提及,她才发现,琉璃的那双眼睛果真是惹眼。
皇上见惯了美人,再美的人放在他身边也难动心,若是个特别的……舒妃莞尔一笑,对琉璃也亲近了几分。
“此事不急,皇上现在着紧静嫔,过一阵子再说吧!”
舒妃虽然没有立刻答应她什么,琉璃眉梢却隐隐露出喜色,她熬了这么久,舒妃终于注意到她了,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锦娘的毒在太医的诊治下好很多了,倾落的身子也恢复了,久病初愈,锦娘便提议去外面散散心。
锦娘久不出宫,御花园的花比起上一次她们来时似乎少了许多,又新生出许多来。
锦娘觉得惊奇,这花都是有人专门打理的,少了一株都不得了,怎么还少了这么多。
招来管花的宫女一问,才知是前阵子建章宫的宫人采了去做干花,被皇上呵斥过,说舒妃浪费,建章宫的人这才没有来采了,花也渐渐地长出来了。
锦娘随手抚弄着花枝上的花朵,时而倾身在花朵边轻嗅,却不舍得摘下花来:“妹妹做花是为消遣,舒妃却是个有心的。”
“谁说不是呢,从咱们进宫,凡事她都要与咱们争个高低,可惜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皇上上咱们这儿来哪是为了看花?”
皇上来时被她拒之门来,连那干花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因为这个留恋?
雪颖想留住皇上,到头来是东施效颦,丑态毕露。
锦娘松开了花,视线落在倾落脸上,倾落的这张脸才是最耀眼的花,任谁见了不心动?
这次皇上生病的事让她想明白了,皇上注定是要三妻四妾的,与其成全了别人,倒不如让自己的姐妹去,她们姐妹相互间也好有个扶持。
锦娘握住了倾落的手,这次是抱着做媒的心:“妹妹,姐姐看得出来,皇上对你是不一般的,你要是愿意,姐姐愿意……”
锦娘话未说完就被倾落打断:“姐姐说什么呢?姐姐的夫君,妹妹岂有觊觎的道理?皇上哪怕后宫三千人,这三千人里头也绝不会有我舒倾落!”
倾落说得决意,锦娘也不强迫,心里稍稍安慰,妹妹果然是不想的,不过是皇上一厢情愿。
“既是这样,姐姐就替你留意着,将来一定为你寻一位好夫君。”
这本该是做娘的操心的事,却要锦娘来操心。
倾落想到了远在宫外的娘,但愿她不知道自己在宫内的事。
听锦娘提及自己的婚事,倾落脸一红,“倾落才不嫁呢,倾落要一辈子陪着姐姐。”
“女儿家,哪有一辈子陪着姐姐的道理?你要寻着一位好夫婿,有他疼爱你,姐姐就放心了。”
锦娘将一朵鲜艳的牡丹插在倾落鬓角,衬得倾落娇娇艳艳的,宛如新娘子一般。
“倾落倾落,妹妹生得倾国倾城,这‘倾’字倒是配你,只是这‘落’字,怎么有种哀怨的感觉?”
倾落的名字是舒太尉取的,说起来舒夫人生倾落的时候,舒太尉还在外面陪着那个女人,回来看了襁褓中那个粉嫩的婴儿时,随口就说了个“倾落”的名字。
府里人人都说她长得像舒夫人,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是娘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名字,大概就在这“落”字上。
锦娘与倾落朝夕相处,姐妹俩之间谈话并无什么避讳,倾落身为大家闺秀,原来也有难言的苦楚:“原来妹妹的名字是这么来的,舒太尉也太绝情了些。”
倾落深叹一口气:“爹爱的是外面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时候也怀孕了,说来也巧,雪颖不过比我晚几日出生,所以那时候父亲忙着照顾雪颖的母亲,哪还顾得上家中的妻子呢?”
“能让舒太尉这么上心,舒妃的母亲,该也是位美人吧?”
“要说美,我娘才是贵族小姐里最美的女子,可娘太强势了,事事都恨不得替爹做主,爹爱的,大约是那女子的风韵柔情吧!”
天下间的男儿,哪个不喜欢弱柳扶风的女子,好衬托他们的强大?娘若稍稍懂得女子的柔情,爹也不至于会这样了。
又说了会儿话,日头辣了起来,两人都觉得闷热,才回了芙蕖宫。
刚才二人的谈话,被假山后的一名男子听得一清二楚,此人一身暗红衣袍,丰神俊朗,身上却有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这便是常出入御书房的一品侍卫,尚温大人。
尚温上次陪同皇上,已经对倾落的大胆感到惊讶,这次又听闻了太尉大人的秘闻,且听着倾落口中的“父亲”,锦娘唤的“倾落”,不由地扬起了嘴角,这一家人,还真是复杂啊!
看来耿直的太尉大人,并不像表面的那么循规蹈矩,建章宫的那位,更是个冒牌货。
尚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看来日后的日子便不会那么无聊了。
……
琉璃进来的那一刻,菱儿拦了上去:“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