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边走边说:“被谢衡之打成了傻子不成?”自在飞花可不养闲人,要是真成傻子了,直接让人抬着丢下深渊喂鱼。曲流霞走得很快,鲜艳的红衣长至拖地,像是一大团在地上涌动的血液。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他拨开珠帘,和地上泪流满面的女子目光相接。虞禾正翻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试图一刀毙命回到自己的世界。然而自杀和他杀到底是有所不同,尤其对于虞禾这种怕死的人来说,下手前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正当她拿着刀比划,犹豫着不敢下手的时候,曲流霞走进了门。“小十九这是怎么了,知道自己任务失败,想要以死谢罪?”虞禾望着这张让她记忆深刻的脸,一时间哑口无言。就是这个人朝她射出三箭,差点要了她和谢衡之的命。曲流霞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真傻了?”他语气一沉,手上化出一道风刃迅速朝着她的头顶刺下去。虞禾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身躲避,反手用匕首挡开了攻击。他面色稍缓,起身道:“看来还能用,先留着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虞禾抓住曲流霞的袍角,语气里还带着哭腔。“失忆了?”曲流霞冷哼一声,语气分外不悦。“那我告诉你,因为你欠了我很多钱,一辈子也还不上,要替我做事。”“什么?”虞禾没听懂他的意思,怔怔地问:“但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暂时还没死,不过得罪了谢衡之,”曲流霞幽幽道。“死期也快了。”说罢曲流霞转身,嘱咐侍女找个会医术的给她看看。陌生的房间里充斥着脂粉的甜香,虞禾几步走到一个妆台前,看到了镜子里陌生的一张脸。明眸善睐,娇艳俏丽,与从前的她完全是两模两样。她睁眼发现自己浑身剧痛,身处一个脂粉香浓的房间,隐约能听见莺歌燕舞的欢笑,还当是自己一觉醒来被人卖到了妓院,吓得差点跟人大打出手。直到曲流霞出现,她才确认自己又穿回了原来的世界。虞禾顿感绝望,整个人就像脱水的花一样蔫了下去。明明她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噩梦,为什么无缘无故又回来了?虞禾一边抽泣,一边拿着匕首在自己脖颈边上比划,要刺不刺地来回了好几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可以试,万一刺下去真的死了怎么办?但她不刺下去又怎么知道?等一个医女来给她治伤,虞禾还拿着匕首犹豫。她忽然想起了昏迷之前,那套神叨叨的喊魂,还有她越发虚弱的身体。“那个……你好,我想问一下……”虞禾试探着开口。对方立马受宠若惊地抖了一下,说:“十九姑娘有话请讲。”“你治过这么多人,有见过掉魂的人吗?如果魂魄不全,会怎样?”医女想了想,说:“从前见过被妖魔炼化精魂后侥幸活命的人,精魂受损若无法补全,也要看伤重到什么程度。多是浑浑噩噩,体虚无力,无论修士凡人,大都活不过十年。”医女又问:“十九姑娘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最近有个朋友不大对劲,所以想问问。”虞禾说完,大致也能对应上自己的处境。她之所以回到这里,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但她是真的想不通,再如何喊魂,也该把丢失的魂喊去她的世界,为什么莫名其妙把她喊回书里了?等医女走后,虞禾拖着疼痛虚弱的身体,推开隔扇走向室外的小台。隔扇甫一推开,强劲的冷风吹进室内,让她衣发都跟着乱飘,室内的帷幕珠帘也哗啦啦地动了起来。她这才发现,此处竟是建在悬崖峭壁之上。扶着栏杆朝下望去,能看见底下一层一层灯火通明的楼阁,以及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无论如何,就算她现在回去了,魂魄不全也活不了多久,她要在这里治好自己,完完整整地回到家去。既然她还活着,应该早点告诉霁寒声这个消息才行,免得他继续伤心愧疚。虞禾压下心底的悲戚,强打起精神重新面对这个该死的世界。不一会儿有人来看她,说:“十九,听说你被谢衡之打坏了脑子,我来看看你。”虞禾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现在好像是被谢衡之打伤了?谢衡之为什么要打她?难道她现在也是魔族,还是个不干好事的反派?虞禾心底又是一阵悲哀,感觉回家的困难程度被强行开启了地狱模式。“我记不清了,你能给我讲讲吗?”来人一听她这话,立刻噗嗤一笑,说道:“打坏脑子变得有礼貌多了。”虞禾:“……”“你最好赶紧恢复,自在飞花可不养闲人,到时候谢衡之找上门,主人肯定要把你推出去受死。”“再被他杀一次,有点荒谬了。”她习惯地抚了下心口的位置,又轻叹口气将手放下。等等!自在飞花?虞禾眉头皱起,仔细回想暑假才重温过的内容。原书中自在飞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卖色卖情报,杀人抢劫偷东西,只要赚钱什么买卖都做。她记得书里说自在飞花建立之时,距离谢衡之入魔,已经有四十多年。那她现在是回到了什么时间点?“自在飞花建立多久了?”“你说现在这个,好像是建立八年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谢衡之找上门,我们又得搬家……”虞禾脑子就像被人重重敲了一锤子,呆愣着一言不发,脑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身侧人抱怨。“谢衡之这一天天的发疯,到底谁来管管,楼疏雨好歹也是正统魔族,怎么还打不过一个后天入魔的……”“入魔?谁入魔了?”虞禾以为自己听错了。同伴惊讶又又同情地看向她。“谢衡之啊,还能有谁,你差点被他打断气,连这都记不得了?”“什么?”他拍拍虞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