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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老天爷你可一定要说话……(1 / 2)

鹤道望也没想到,自己醒来后那么快就能看到谢衡之。他可不认为谢衡之是个关心同僚的人,无端来到悔过峰,必定有什么内情,而且不会是好事。近身弟子向鹤道望说了他昏迷后栖云仙府发生的诸多事故,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听完那些,他扫了眼四周,又问:“虞禾呢?”他昏迷不醒之时,偶尔能听见有人在他附近碎碎叨叨地说话,除了虞禾还能有谁?弟子却说:“不太清楚,好像是去姑射山了。”毕竟虞禾只是个外门弟子,栖云仙府万千修士,学成出走的人不在少数,来来往往,又有几人能被记住。谢衡之忽然道:“先出去。”得了吩咐,弟子很快退下。鹤道望这才看向谢衡之,问他:“怎么,这也有内情?”“虞禾她……”他说着又顿住,后半句的“已经身死”,就这么堵在嗓子里,怎么都无法顺畅说出口。一直到现在,谢衡之始终有种不真切感。他无法将虞禾与死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你何时说起来话来也含糊不清了,好似你那个结巴的外甥。”鹤道望不耐道。谢衡之沉默片刻,终于平静地讲述了虞禾身死的经过,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就像彻底从此事中剥离了出去,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他却好似陷入了一种巨大的空旷之中,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下坠。鹤道望也罕见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片刻后面色逐渐转为阴沉。他这一次并没有立刻口吐恶言,而是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蓦地冷笑一声。“想必她怎么也没料到,杀她的竟会是你,可当真教人心碎。何其可怜……”心碎。谢衡之仿佛忽然被这个词击中,浑身有一瞬的麻痹。他忽然想起来,当他解开落魄草的毒后,虞禾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临走前,她红着眼眶,强忍着眼泪与他说话。他早就让虞禾心碎过了。虞禾会不会也恨着他,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她举目无亲,活得那样艰难,好不容易刻苦修行有了一点希望,又交到了新的朋友,却是由他亲手毁了一切。虞禾应该怨恨他才对。可她已经死了,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谢衡之猛地起身,苍白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栖云仙府的人发现谢衡之忽然变得很忙碌,似乎他总有做不完的事,几乎不曾停歇。偶尔回到栖云仙府,也没人知道他去了何处。尚善在谢衡之给他带了点心后,终于肯从水底冒出来了。他张大嘴接过点心,试探道:“虞禾答应过要给我送东西来,你把她杀了,以后就得你替她还债。”他说完就做好了一头钻进水底的准备,然而谢衡之并未拔剑,甚至也没有拒绝。“可以。”谢衡之答应了,随后道:“她的事……与我说说吧。”他低垂着眼,发丝垂下几缕在额前,眼底覆了层阴翳。一身锋芒,似乎都在此刻消失不见。尚善探着脑袋看谢衡之,感觉他在此刻,不像是不可一世的剑客,也不像高高在上的掌门,而是更像个孤魂野鬼。尚善说的并不多,他怕自己说完了,谢衡之又会不管他,于是每次都说一段,然后等着谢衡之来找他。就这样过了很久。他有时候会将一件事反复说,毕竟虞禾跟他共度的时间实在不多,说着说着就没了。如果他想添油加醋,编出一点东西来,谢衡之便会冷着声提醒:“她不会如此。”谢衡之似乎很了解虞禾,他总觉得自己编得已经很真切了,但总是能被立刻戳穿。因此他才将不得不说一些重复的事,这下谢衡之反而不计较了,就像是没有发觉一般。尚善会忍不住问他:“虞禾人都死了,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谢衡之在这一刻又如梦初醒似的,猛然坐起身,抿着唇一言不发,而后转身离开。然而就在尚善以为他不会再来的时候,他又会冷不丁地出现。一直持续到春日,又是新一届的弟子遴选。这样的盛事,谢衡之却不曾参与过。他天生根骨奇佳,又是出身豪族,当时的国师也是出自栖云仙府,在发觉他过人的天资后,亲自领着他去栖云仙府拜师。于凡人而言,仙缘可遇不可求,成为修士便是无上的殊荣,天潢贵胄同样不例外。长生久视,疾病不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美事。师无墨也曾是当时盛极一时的剑修,有这么个弟子,他欣然应允。谢衡之入门后只管专心修炼,有关于弟子入门等等杂务,他从不曾经手过。只是现如今,他又莫名想知晓。新弟子入门闹哄哄一团,各山门主持事务的人忙得焦头烂额。上到王孙公子,下到奴仆乞丐,人人都想成为修士,现场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谢衡之隐在人群中,缓缓走过望仙台,看着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忐忑不安地等分配,有人进入心仪的宗门欢呼雀跃,有人听到悔过峰三字后险些昏倒。他忽然想,虞禾也是这样吗?她是不是也坐在某处,撑着脑袋看热闹,等着被分派到某个山门。以虞禾的性子,被分去悔过峰定然也有片刻失落,但她总是什么都往好处想,想必很快就欣然接受了。她一定是期盼着,无论在何处,只要好好修炼,总能走出自己想要的路。谢衡之意识到这一点,心上忽然空了一块,那些嘈杂仿佛瞬间离他而去,天地之间空荡荡一片。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个大洞,有呼啸的风从中穿过。直到一道人声呼喊着:“我是来找人的!我要去剑宗,我不去萍香山!”有弟子斥责她不知好歹,不守仙府的规矩。一个十三岁上下的姑娘抱着剑,倔强道:“恩公答应过,要是我长大了,可以拜她的夫君为师,阿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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