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比卖身轻松,赚得又多……”
乐伎若不动脑子,花期一过,就门前冷落车马稀了,佩玉年仅十八,就已经是行院里的“老人”,她想为自己找个养老的饭碗。
佩玉睡到中午起床,听说好姐妹鸣鸾出门上香去了,香闺无人,外头伺候的仆人也都偷懒回去补觉,李公子一人独睡,真是个挖墙角拉客的好机会。
佩玉心想我长得比鸣鸾漂亮,李公子一定会喜欢我的,于是,佩玉盛装打扮,悄悄进了鸣鸾的卧房。
卧房凉爽,冰块在冰水里漂浮着,还没完全融化,透过薄薄的纱帐,依稀看见李公子侧卧在床上。
“李公子,我是佩玉,擅做掌上舞,我跳舞给你看啊?”
李公子没有回应,佩玉担心鸣鸾烧香回来,发现她在自己床上拉客就不好了,干脆拨开纱帐,爬上床,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我看到枕头床上都是血,李公子半个脖子都断了,就赶紧跑出去喊人。”
吃青春饭的,很多乐伎过了二十就无人问津了,欢场竞争激烈,佩玉拉客的手段很常见,动机合情合理。
陆善柔继续问道:“你们这个行院里,谁和李公子有过仇怨?”
“没有,绝对没有!”佩玉连忙摇头,“李公子是我们行院的财神爷,谁会讨厌一个给钱给靠山的贵客呢?没有的事。”
陆善柔说道:“李公子有没有惩罚过什么人?”
佩玉说道:“没有,李公子打赏阔绰,还经常带一些有钱的贵公子一起来玩,每次他来这里,乐伎仆从都争抢伺候他、讨好他,都是做生意,捞钱,那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陆善柔问道:“昨晚在行院留宿,除了李公子,还有七个客人,他们七人有谁与李公子有仇怨?”
佩玉还是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佩玉不敢得罪客人,万一传出去,她将来还怎么混。
陆善柔沉吟片刻,说道:“行院里的人有求于李公子,你说没有仇怨,我暂且信你。可是客人之间没有这么简单,都有钱有地位,都是来寻开心的,怎会没有摩擦。这个问题我会把所有人都问一遍,若别人如实交代,你刻意隐瞒,那我只能怀疑你是凶手的同党了,有包庇之嫌。”
刘秀伸出受伤的手指头比划,“佩玉姐姐,你如实道来,就不会像我这样受罪了,上夹棍好疼啊,我的手以后怕是动不得琴弦了。”
“我说!我招!”佩玉吓得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有个金公子和李公子打过架,是在另一个行院发生的,有些年头了,据说是李公子的爹李阁老参奏了金公子的表哥,李阁老还因此蹲过大狱。两家是死对头,好多年的积怨了,昨晚金公子先来的,后来李公子来了,老鸨龟公叮嘱过下人们嘴巴紧一点,千万别透露金公子也在这里的消息,免得又打起来。”
金公子正好是在行院封锁之前离开的两个客人之一。
魏崔城笔触如飞,记录供词,佩玉走后,陆善柔下一个就要提审和李公子有仇的金公子。目前,此人的嫌疑最大。
不过,陆善柔还有个问题需解决,她屏退众人,问自己人,“金公子的表哥居然这么厉害,都把李阁老送进过监狱?金公子是谁?他表哥是谁?”
刘秀茫然摇头,“我去年开了脸接客,对欢场的客人们所知甚少,没接金公子这个客人,朝廷上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
魏崔城这十年都在京城看管大象,对官场的事情漠不关心,说道:“我也不认识什么金公子,银公子的,我只知道李阁老蹲过的大牢,就是锦衣卫的诏狱。”
还是我干爹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亲手关押的。至于为什么,魏崔城不知道,只要不把他的大象关进诏狱,他都懒得问,与我无关。
三个人都不清楚,居然是来自山东的陶朱三言两语就道破其中关系:“金公子叫啥名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表哥肯定就是寿宁侯张鹤龄。寿宁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皇后的母亲昌国公夫人就姓金,所以金公子和寿宁侯是姑表兄弟。”
“李阁老当年上了个奏本,说寿宁侯纵容奴仆侵占百姓田地,要皇帝严惩寿宁侯,小舅子被参,皇帝大怒,李阁老为此被下了锦衣卫诏狱,但没蹲几天就放出来了,罚了一些俸禄,官复原职。金家和李家由此结仇,互相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