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从来不知道,谢不逢居然如此擅长得寸进尺。
自那之后,但凡毒发谢不逢便会黏在文清辞的身边,将他当做解药般搂在怀里不肯放手。
完完全全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此时虽是夏末,但气温仍半点不减。
谢不逢身材高大,能够直接将文清辞裹在怀中,怀抱更是称得上炙烫。
哪怕是体质特殊,体温比常人低一些的文清辞也觉得有些热。
但是他并没有将谢不逢推开。
文清辞将从医时的严谨与认真用在了这里。
他将拥抱当做试验,几次后终于确定……自己似乎并不讨厌谢不逢的拥抱。
*
太医按时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
文清辞每天送去煎煮的药方,都有所不同。
虽然还是上次那个太医,但是今天他却终于不与文清辞聊那些有的没的了。
将药放下后,他忍不住问:“我看你开的药,下的全是重剂。不知你师承何处?这种风格……我之前还真没见过。”
文清辞将取下食盒的盖子,回答道:“重剂并非师父所教。”
“明白了!”年轻太医瞬间眼前一亮,“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文清辞轻轻地笑了一下:“算是吧。”
没有了覆盖口鼻的白纱,文清辞的声音听上去极其明润,如玉珠坠地。
……气质可真好啊。
年轻太医不由晃了晃神,耳根子泛红。
他顿了一下,慌忙清了清嗓子说道:“实不相瞒,太医署里有许多人。都对你的方剂,还有涟和的事非常感兴趣,想要来和你偷师。”
“偷师?”文清辞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自己“罗刹”之名太过响亮,之前哪怕是在太医署里,同僚们也一直与他保持着界限。
文清辞在这之前没有想到,某日竟然会有人对自己的行医方式感兴趣。
刚才的语气有些强烈,担心被他误会,文清辞只得补充了一句:“你身为太医,为何要同我学?”
虽不会有人直接说,但是宫中太医一向瞧不起野路子。
对方笑道:“你在涟和的做法,已经被陛下传遍了各个州府。这可是开宗立派的事儿啊!”
鼠疫几乎年年都会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爆发。
今年以前,百姓遇到鼠疫只能听天由命。
直到文清辞出现,众人这才第一次交上了答卷。
和当年单打独斗不受人理解不一样,他在涟和的一切,都是由官方,甚至由皇帝本人来背书的。
谢不逢在用皇权,令世人接受文清辞的医学概念。
因此那年轻太医说的话并不夸张。
文清辞在涟和做的事,已经被广为传播。
甚至因为涟和的成功,已有一部分人不再抵触“剖解”。
毕竟相比于完完整整地死掉,他们还是更想活着。
卫朝上下于医一道的观念,都在因此事而默默发生着变化。
从这个角度看,文清辞或许的的确确是“开宗立派()”了。
那位年轻太医一脸期待地注视着文清辞。
他顿了一下,思考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品类太繁,攻治必杂。凡是方剂,应要避开此举。▔()▔[()]『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文清辞没遇到过有人对自己的方剂感兴趣。
见这太医好奇,索性一味一味地分析了起来。
“……有道理。”而那个年轻太医,则只剩下了点头。
文清辞看了一眼手中的汤药又说:“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次的药煎得虽不错,但是浸泡的时间还是有些不足。”
卫朝一般很少有人讲究这个。
“你的意思是,我应当再浸泡一段时间?”
文清辞缓缓点头:“对。浸泡时间再长些,才能使其中成分溶出。”
“明白了,明白了,”太医连忙点头,末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我这次送的药,还是不太合你的要求,待明日,你再看吧!”
其实他所煎煮出的药已经很好,只是文清辞的眼光太过毒辣而已。
不过见他这样期待明日的药方,文清辞也随之轻轻笑道:“好。”
两人也算是在涟和共患难过,聊完了这副方剂后,太医忍不住小心问:“你这一次打算在雍都,待多长的时间?”
语毕,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哎……瞧这,我问你这个做什么?此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得看陛下什么时候愿意放你走。”
显然他仍然坚信,文清辞就是谢不逢找来的替身。
“哎……”那太医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过这也正好!”
“怎么正好?”文清辞好奇道。
“不只是我,还有许多同僚对你的医术感兴趣。往后若是陛下……对你,咳咳厌烦了,或是看管不那么严格,你可以过来同我们聊聊,顺便教教我们。”
文清辞的手指不由一动。
忽略“看管”等词。
文清辞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对方的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