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一下,接着从太监手中取来芙旋花丹一口咽下。
看样子,他好像真的心中有鬼?
《扶明堂》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个邑州王,但是听封号便能猜出,他早年间应当是和谢钊临一起,在雍都生活过一阵子的。
并且很有可能知道对方的秘密……
桂颐鸣的脖子上套着枷锁,说话间两边侍卫直接狠狠地拽着木枷,将他拖了出去。
“……啊!!!”
木枷勒在桂颐鸣的脖颈上,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更别提说话。
桂颐鸣两手用力扒在脖颈间,一边试图将枷锁从脖子上拽下来,一边拼尽全力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嘶喊着。
身为太医的文清辞,站在大殿最末尾。
最后一刻,桂颐鸣终于挣扎着说出了一句稍微完整些的话。
这句话,被文清辞听到了耳朵里。
年轻的太医瞬间咬紧了牙关。
在紧张情绪的催促下,他甚至忍不住轻轻地咳了起来。
“你……咳咳,那年雍都大雪……咳咳,饥,饥荒,是你说咳咳咳……帝星不稳,稳,那话都是你说的,传言……都是,流…流民也是你,杀——”
桂颐鸣瞪圆了眼睛,双目血红,狠狠地瞪向坐在高台上的那抹身影。
整间大殿里,或许只有文清辞听到了他的话。
桂颐鸣的语句破破碎碎,乍一听很难理解。
但是看过无数部小说的文清辞顿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朝某年,国境内闹起了雪灾。
谢钊临借此机会,编造了类似于“帝星不稳。招致灾祸”的传言,并大肆散播。
甚至于……还杀了到雍都来逃荒的难民!
自然灾害原本就是一个王朝覆灭的重要原因。
更别说谢钊临还将其与所谓的“鬼神之说”联系在了一起,接着有意推波助澜。
放在平常,或许不会有人理会这种说法。
但在那段惶惶的日子里,便格外唬人。
谢钊临的皇位,的的确确不是正大光明地拿到手的。
延仪殿的另一头,一直垂眸的谢不逢忽然缓缓地笑了起来。
雪灾、难年,惨死于雍城外的流民。
这一切,都是为了彰显先帝“无德、无能”,逼他退位。
要不是今日听到谢钊临写满了恐惧的心声,谢不逢还真的不知道,当今圣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埋在了心底。
而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想要杀了那群贵族,也是因为谢钊临大概猜到,这群人对自己干的“好事”知晓一二。
芙旋花丹起了效,皇帝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刑部尚书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着最终裁判。
而在他们被拖下去的那一刻,文清辞看到……
这群人的眼中,写满了恨意。
其中不但有对谢钊临的……更有对自己的。
皇帝一向自诩赏罚分明。
既然有罚,那必定也有封赏。
谋反的贵族全被押了下去,延仪殿内转眼空空荡荡。
贤公公带着圣旨站了出来,笑着念起了皇帝的封赏。
他刚刚开口,一边的禹冠林便笑眯眯地朝文清辞看了过来,同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封赏必定会有文清辞一份。
果不其然,贤公公象征性地念了几句,“文清辞”的名字,便出现在了他口中。
——太医文清辞,护驾有功,特封为正三品翰林学士,以彰皇恩。
“翰林院”这一机构,自前朝就有,但是卫朝却从未设立过。
没想到皇帝今天竟然因为文清辞,将它重新提了出来。
翰林院里有卜、医、棋、术学之士。
他们平常并不用上朝,只是充当着皇帝的私人秘书、顾问的身份。
……如果要封赏文清辞的话,这的确是个好位置。
虽然早就猜到皇帝要赏文清辞,可是听到“翰林学士”这几个字之后,众人脸上的表情,还是在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