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荣早早到了地下室,喜气洋洋和大家打招呼:“早上好啊。” 难得潘嘉荣这么热情,值班的唐瑶诧异地看了潘嘉荣一眼,今天这是,回光返照了? 虽然潘嘉荣为人刻薄,爱显摆画手的身份,毕竟是社里的老人了,唐瑶忍不住劝。 “你和顾朝年也没什么大仇,弄得像仇人一样,昨天的赌约取消得了,万一人家真请来——” 潘嘉荣不耐烦打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关系好?别帮着那小子说话,我今天非要看他退社不可!” “……” 唐瑶对潘嘉荣无语了。 她怕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好心提醒潘嘉荣还被怀疑,看完全程的人知道是口舌之争。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朝年刨了潘嘉荣祖坟! 顾朝年倒没刨潘嘉荣祖坟,两人只是有其他恩怨。 更确切的说—— 是单方面恩怨。 潘嘉荣坐到会议室的椅子上,他家以前和顾朝年的养父母住一个大院。 就那种工人的家属院。 住过这种大院的人都知道,年纪相仿的孩子总会拿来比较,优秀那个自然无所谓,礼貌笑笑就好。 被比下去那个便难受了。 他小时候营养没跟上,长得又黑又瘦,顾朝年生得白皙漂亮,明明没什么本事,只会翻来覆去背两首诗。 一首是“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一首是“夜来 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 却被院里的大人夸以后肯定有出息。 从那时起他就暗下决心,要把顾朝年甩到后面。 他文化课的成绩不错,可以考上市内一本,以后找个还行的工作,本来没必要走美术生的路子。 既然要甩开顾朝年,当然要狠狠甩开。 他立志要上本市最好的学校,毕业进名企,让顾朝年明白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考上海城大是他最风光的时候,所有人都夸他画画好有天赋,七姑六婆轮番上门送礼,已经看到金灿灿的未来向他招手了。 彼时的顾朝年读了个垃圾高中,幼时的文学天赋泯然众人,因为那张脸没少在高中被排挤,童年开朗的顾朝年逐渐变得阴暗沉默。 像顾朝年这样的人应该会永远活在下城区吧? 他偶尔怜悯地设想顾朝年的未来,极有可能考不上大学,随便找个大专读了,靠着养父母的关系进厂,每月拿个两三千块。 然后就曝出抱错孩子的重磅新闻! 潘嘉荣至今都记得看到新闻时的场景。 当时他们全家正在吃面。 海城大的富二代多,他上大学后社交开销大,刚和爸妈要五千块被批评,转头便看到顾家抱错孩子的消息。 平平无奇的顾朝年是上百亿资产的继承人。 潘嘉荣当晚没睡着觉,他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顾朝年捐栋教学楼就进了。 他毕业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顾氏,人家已经是老板儿子了,就问你气不气? 还要被他爸妈说,人家朝年啊就是有福气,从小长得白白净净,不像你黑得跟煤球似的。 因此潘嘉荣看顾朝年哪儿哪儿不顺眼,迫不及待想看顾朝年被赶出漫画社,最近直播比较火,如果不是社团性质比较特殊,他简直想开个直播了。 标题就叫《开局给全校师生直播逼走顾朝年》。 潘嘉荣越想越开心,哼起背德的小曲。 对不起BGM放错了,哼起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比起潘嘉荣提起半小时到,顾朝年姗姗来迟。 潘嘉荣见顾朝年一个人,直接上嘴脸:“不是说要带人过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别是对方拿不出手吧。” 顾朝年懒得和潘嘉荣斗嘴:“他还在上课,等会儿就过来了。” 即便潘嘉荣看顾朝年不顺眼,察言观色还是会的,少年脸上格外镇定。 明显有点儿安排。 潘嘉荣疑心顾朝年花钱找人了,以顾朝年低劣的人品,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这时候就要夸中文的博大精深了。 赌的是能不能找到和顾明鹤同水平的画手,每个人的审美不同,要怎么定义同水平? 哪怕天神下凡来了,他也要说顾明鹤画得好,问就是审美不同不接受反驳。 他至少不会输。 潘嘉荣放心地靠在椅背上。 随着时间分分钟过去,社团的人差不多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