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鲜血淋漓的人间。
所以他总对她讲真话。
圣诞节那天,魏封告诉路安纯,球球走了。
痛苦地呜咽了一整夜,后半夜他和魏然将狗送到24小时的宠物医院,挂急诊,但医生说即便救了,也只是延续它的痛苦,问他是否选择安乐死。
魏封摇头,没有这样做,它不想死,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和死神抗争到最后一刻。
他和魏然陪着小狗在医院坐了一整夜。
天光刺破黎明的那一刹那,小狗终于断气了。
黄昏时分,班干部们组织了一场圣诞晚会,但路安纯很想戴上幸福面具,加入大家欢乐的氛围当中,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地绽开微笑,直到嘴角都开始抽筋…
她眼角还是泛酸,还是想哭。
球球的死像一道阴云,暗沉沉的压在她心上,但这不是她难过的根本原因。
她想到了自己的生命,是不是也和球球一样,在日复一日的压抑和伪装中,渐渐委顿,最终凋零枯萎。
她逃离了欢乐的晚会,独自来到楼顶天台边,坐在阶梯上,望着远处大片火烧云燎红的天空,如青春般浓墨重彩,就像最后的盛宴。
没过多久,魏封上了天台,坐在她身边。
尽管入冬了,他仍旧穿着校服的白衬衣,日落将他的衣服堵上了一层柔光滤镜色,平日里锋锐的脸庞轮廓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为什么不选择安乐死呢?”路安纯压着嗓音问他。
“它不会说话,但我想,它不会愿意主动放弃生命,更不会愿意由别人来结束生命。”魏封面无表情,嗓音低沉如划过的磨砂纸,“痛苦是生命的常态,快乐才是奢侈。”
路安纯望着少年英俊的侧脸,他单手撑着身体,后仰,放空地望着远处夕阳暮沉,漆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
洒脱又不洒脱。
“魏封,能不能让我靠一靠。”
“随时。”
他朝她坐得近了些,路安纯轻轻将脑袋靠在了他宽阔沉稳的肩膀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顺着他的领口淌在胸口皮肤上。
灼烫如烙印,将他的心翻来覆去地炙烤着。
魏封一言不发,低头点了烟,袅袅的白烟萦绕着他们俩,路安纯朝他颈项里面拱了拱,更加亲昵地靠着他。
她喜欢嗅着他身上一切的味道,薄荷的烟味,干净的洗衣粉清香,交织成独属于他的气息…
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星子。
魏封“欧”地发出一道惊喜音,伸手敏捷地捉住一片雪花,想递给她看,但雪花一沾手就被他灼烫的体温融化了。
再一次尝试,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片无规则的晶莹雪花瓣,递到路安纯面前:“安纯,下雪了!”
路安纯终于破涕而笑,无奈道:“我是北方女孩,天天看雪好吗。”
“哦。”
他仔细地观察着那片脆弱晶莹的雪花片:“我们这里很少下雪。”
“你冷不冷啊。”她见他就穿了一件衬衣、外面笼件校服外套,“都下雪了,穿毛衣和羽绒服啊笨蛋。”
“帅哥不穿毛衣。”
“……”
路安纯无语地说:“帅哥穿什么都帅好不好。”
魏封见她情绪终于起来了,也笑了笑:“圣诞节下雪,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到,这太他妈浪漫了,跟韩剧一样。”
“那你肯定没见过大雪纷飞的夜晚,出门零下十度,狂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人。”
“我可能会冻死。”
“这么怕冷,还穿这么少。”
“为了帅。”
“你够了!”
路安纯笑着,和他坐近了些,他身体仍旧如一团火焰般灼烫,体温高得不行,靠着他就像靠着火炉一般。
“魏封,你以后要当宇航员啊?”
“准确来说,是航天工程师。”魏封对未来的方向有非常明确的认知,“我会选择飞行器技术研发的方向。”
见路安纯不知如何接话,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得靠脑子吃饭,赚的更多些。”
“就为了赚钱哦。”
“我还是那句话,路安纯,跟了我,不止让你有体面的生活,我会让你骄傲,绝不是有钱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