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像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余景洪呵呵冷笑。
笑什么笑,余清音斜眼看他:“看不起谁?我叛逆起来能吓死你。”
哦,那真是好怕怕啊,余景洪捂着胸口:“现在就吓死了。”
嘲讽值拉到最高,余清音只想揍他。
她哼哼唧唧地告状说:“大哥你看老二。”
等会,怎么自己就变老二了。
余景洪拽着她的耳朵:“你还挺会见风使舵。”
余清音幼稚地挑衅:“谁叫我靠山多。”
狐假虎威地躲在大堂哥身后。
余景洪觉得今天必须好好教训她,两个人加一个拉偏架的闹得不可开交,一路菜鸡互啄到余清音家。
家里只有个跟作业搏斗的余海林。
他的功课临近期末变得越发紧张,算到一半偏过头看,哥哥姐姐们已经在打牌。
简直是岂有此理,余海林拍一下桌子,吸引所有的目光。
余清音瞥一眼:“干什么?”
等自己长大,早晚会让他们知道的。
余海林气鼓鼓:“我打蚊子。”
可怜的孩子,余胜舟发挥长兄精神:“你快点做,待会咱们买烧烤吃。”
看在烧烤的份上,余海林继续奋笔疾书,从背影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
也不知道期末能考几分,余清音流露出一丝思索,抽出张牌丢出去:“一个K。”
三个人玩得热火朝天,完全把烦恼丢在脑后,连最近为即将公布的成绩忧心的余胜舟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解脱是暂时的,时间一分一秒还是来到二十六号。
恰好是星期六,县中在中考前最后几天取消周末的补课,兄妹几个得以在电脑前团聚。
网站刷新几十遍,急得人都快坐不住,才有分数出来。
余胜舟下意识闭上眼:“你们念,我不看。”
余清音掐着他的手臂:“650!”
兴奋得都有点破音了。
余胜舟猛地睁开眼,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我日,这么高。”
比他两次模拟考都高出十几分。
余清音才不管他要感慨什么,拍他一下:“快给你爸妈打电话。”
余胜舟掏出一直静音的手机,先给她妈打过去。
几乎是两秒钟之内就有人接。
何丁香可是一直等着,连连问:“多少多少?”
余胜舟讲完忽然有点遗憾,心想应该在家看看父母听到时的表情。
可他往左看堂妹满是崇拜,往右看堂弟欣喜若狂,又觉得人应该要知足。
大概是尘埃落定,他性格中骄傲的部分也显现,很是做作道:“唉,还是少了几分。”
他这个排名填清北的话没太大优势。
余清音只想揍他。
不过她这会看着大堂哥实在有太大的学霸光环,想想附和说:“是挺可惜的。”
这俩人是不是疯了,余景洪的目光在他们之间移动。
出于同样做哥哥的竞争意识,他咳嗽声说:“余小彩,你流口水了。”
余清音下意识擦擦,发现手上空无一物,大喊:“余景洪!”
正常就该这样,余景洪很是满意,那丝别扭的小心思消散。
沉浸于喜悦中的另外两个人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讨论着院校和专业。
余清音自觉掌握未来十年的财富密码,一个劲怂恿堂哥学计算机。
以她的水平,其实也想不出太多挣钱的法子,不然早就自己发大财了。
余胜舟对这些无所谓,思索片刻道:“我妈想让我填金融。”
他没有明确的兴趣爱好,一时之间很是迷茫。
余清音心想他后来读的不是这两者,而是土木工程,因为她大伯有意进军房地产,只是毕业后也没用上。
她道:“大哥,我觉得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喜欢什么。”
余胜舟沉吟片刻:“行,那我琢磨一下。”
他遇到比考试更大的毕生难题,一个头简直两个大。
倒是余景洪兴致勃勃:“将来我去读计算机。”
余清音严重怀疑是因为自己刚刚在就业方向上提及“游戏”两个字,拍拍他的肩膀:“苟富贵,勿相忘。”
这是十分看好自己的意思啊,余景洪:“小事一桩。”
余清音没忍住笑,提醒说:“要先中考。”
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给忘记,余景洪顿时愁容满面,可是很快堂妹方才看堂哥时的样子就不断浮现。
那样子,真是比小时候看孙悟空都崇拜。
虽然不太好意思承认,余景洪还是有意无意想做最好的那个哥哥。
羡慕和嫉妒之间的差距,让人能正视自己的不足,然后不断努力。
余景洪的人生,从此刻开始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