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婷婷不打扰,其他人倒是有许多话说,毕竟余清音平常的学渣形象很深入人心。
她整个中学时代沉迷于言情小说,学习两个字压根和她没关系,现在乍然一幅幡然悔悟的样子,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一整个早读,前后左右的同学们都对她的勤学提出了疑问,语气之中调侃居多。
大抵觉得她的心血来潮撑不了几节课,十有八九是昙花一现。
然而这朵花开了大半个月,仍旧没有枯萎的迹象,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其中陈婷婷最不敢置信,在期末考开始这天终于憋不住:“清音,你真的要转性了?”
人重活一遭,一成不变的话估计要被雷劈。
余清音生长于道观庙宇多如牛毛的南方小镇,这些天连教堂都绕着走,唯恐自己是什么牛鬼蛇神,心虚之意一览无遗,好像自己的机遇是从哪里窃取而来,只觉得不配坦荡荡立于世间。
如果要获得一点勇气,恐怕要先取得成就,她已经有初步的计划,把书全扔进桌肚里:“对啊,但这次考试肯定是来不及了。”
毕竟她脑袋空空,连理解函数都花两天,几篇古文更是勉强算背下来,物理压根还没开始看,已经做好三短一长选最长的准备。
说真的,她要来得及才是件怪事。
两个人从初一就是同桌,在成绩上半斤八两,陈婷婷最知道她的情况,想当然道:”不垫底就不错了。”
余清音心里觉得不大可能,倒不是因为她短时间内的成果,而是前世她的工作是英语补习老师。
别说是初中的卷子,高考估计都绰绰有余。
这也是她唯一的金手指,想想只觉得老天爷对她尤其偏爱,眼角眉梢都带出笑意:“那不会,交白卷的人那么多。”
县中的整体水平堪忧,学生除了念书什么都干,每次考试排名的最后都是一串零分,可见态度不佳。
像陈婷婷就交过,这会哥俩好拍拍同桌的肩膀:“没错,还有我。”
说得像是什么光荣的事,余清音欲言又止,捏着笔:“你暑假要不要跟我一起学习?”
陈婷婷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拿着笔袋跑:“别,你自己努力吧。”
余清音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也站起身来去考场。
考试座位按照上次的排名,她从就读的三班走到二楼的六班,看一眼贴在门口的表格,才发现差一名自己就得去七班。
要知道,初二只有八个班,刨除掉连敷衍都不愿意的学生们,实际她就是倒数。
真正的十五岁那年,余清音从不引以为耻,现在却觉得无地自容。
她找到位置坐下来,很快听到开考的铃声。
卷子从前面传到后面,老师拍着讲台:“都老实点,别东张西望。”
现在科技不发达,作弊的手段很原始,大家都靠自己的一双眼睛。
不过这间教室的学生们多半连看一眼都懒得,随便写几个字就趴下来睡觉,也不管考的是中国人自己的话。
即使以余清音阔别课堂多年的水平,也能答出几题来,哪怕是默写部分。
毕竟这学期的全文背诵有《岳阳楼记》和《醉翁亭记》等,其中几句仿佛刻在人的骨头里,起个“庆历四年春”的头就能往下接。
她下笔的时候格外自信,仿佛智商也跟着长回来,往后翻看到阅读理解,整个人瞪大眼睛,心想作者的意图她不清楚,自己是白痴的事实却板上钉钉。
然而无中生有,也得编个答案。
余清音胡诌出一段话,思索片刻开始写作文,每写一笔都要犹豫一会。
没办法,十几年后的人提笔忘字太正常,连本该用“殿堂”的地方都被她改成不伦不类的“礼堂”。
也不知道老师阅卷的时候会不会骂她是文盲。
思及此,余清音悲哀地觉得自己就是,检查完班级和姓名正赶上考试结束的铃声。
走廊瞬时间挤满人,推搡打闹和对答案并存。
余清音从夹缝中穿行而过,回教室把文具放好。
陈婷婷正在跟前桌张静婷说话,看到她问:“考得怎么样?”
余清音刚要作答,张静婷已经率先说:“人家肯定好,跟咱们怎么能一样。”
还挺阴阳怪气,余清音想不起来两个人有什么矛盾,毕竟所有事情于她而言都是早就淹没在时间里的记忆。
但她不跟小姑娘计较,笑笑说:“还可以,我吃饭去了。”
装什么大度,张静婷小小翻个白眼说:“我倒要看看她能考几分。”
陈婷婷跟余清音更要好,自然反驳:“反正肯定比你好。”
然后追上同桌:“你吃什么?”
本来余清音的午饭都是在校门口解决。
她每周有二十块的伙食费,按照一份炒面两块钱的物价来说,还可以攒一点租小说看,但年龄的增长让她失去的不仅是对逃婚王妃的喜爱,还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