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死寂般的郑家村再度迎来了道道嘈杂之声。
千余名满脸通红的商行伙计于郑家村村口前不断地调整着车身。
欲将那数百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围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圆。
好以此为接下来的宿营稍稍遮蔽些许风雪。
至于入村歇息?
莫说郑家村本就不大,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伙计。
即使郑家村足够大,民房足够多。
‘权贵们’也绝不会允许他们这些‘下等人’与之相邻。
就在一众伙计忙碌着调整车身之际。
一辆偌大的豪华马车在百余名身骑战马的士卒拱卫下,携十余辆带棚小型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入了郑家村。
......
......
郑家村内。
一身厚重棉衣,棉衣之上复又覆盖厚厚一层积雪的徐千乘藏身于郑家村一不起眼的街角内。
目光极其冰冷地望着那十余辆缓缓行来的马车。
在其身后,两百名同样衣着的陷阵营士卒手持连弩如同凋像般一动不动地藏身于街角两侧。
其手中那早已上弦的连弩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摧人心魄的寒意。
郑家村主道两侧那稀稀疏疏的民房房顶之上。
三百精壮的宋氏商行伙计,一个个满脸通红、手脚冰凉地趴伏在冰冷彻骨的房顶之上。
然。
无论其手脚如何冰凉,其双手皆从未离开过弓箭丝毫。
两刻钟的功夫里。
鹅毛般的大雪如一床厚重的棉被般压在三百宋氏商行精壮伙计身上。
恍忽间,竟给其一种温暖之感。
更有三百着甲之士,于漫天风雪中悄无声息地绕至郑家村村外。
时间一息一息地漫长流逝。
潘老爷所乘坐的偌大豪华马车携十余带棚小型马车一路咯吱咯吱地沿着主道缓缓朝着徐千乘等人行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五十步。
满身积雪的徐千乘默默地估算着敌我双方的距离。
待潘老爷等人距其仅仅只有五十步之距时。
身肩厚重积雪的徐千乘‘曾’地一声,自腰间拔出那尚未见过血的雁翅刀。
“杀!”
徐千乘高高举起手中的雁翅刀,满腔杀意地怒吼道。
话音落罢。
两百名训练有素的陷阵营士卒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至潘老爷等人前行之路上。
不待潘老爷与那刘将军有丝毫的反应。
两百名训练有素的陷阵营士卒便已然止步于村道之上。
其方至村道之上。
位于最前方的陷阵营士卒便勐然双膝跪地。
在其双膝跪地的一瞬间,那始终不曾离手的十发弩稳稳地对准了潘老爷一行人。
无需徐千乘再度下令。
那位于村道最前方的陷阵营士卒们。
方一稳住身躯,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中的弩机。
数百八寸无羽之失于漫天风雪中携雷霆之势,飞快地冲向潘老爷一行人。
几乎就在一瞬间。
十余辆马车处不间断地传出凄厉惨叫一声。
一朵朵璀璨盛开的鲜红花朵,争先恐后地绽放于漫天风雪中的郑家村内。
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位于村道最前方的陷阵营士卒方将手中的十发弩倾卸一空。
其身后半蹲于地的陷阵营士卒便已然扣动了手中那象征着杀戮的连弩弩机。
与此同时。
更多的陷阵营士卒或俯身,或弯曲腰背,或站立笔直,或将手中连弩倾斜直指天空。
陷阵营士卒的姿势或许不同。
但有一点却是极其的一致。
那便是疯狂地扣动着手中的弩机。
一时间,足足千余支无羽之失发了疯般地冲向潘老爷一行人所在之处。
与此同时。
沿途两侧那稀稀疏疏的民房房顶之上。
三百名宋氏商行精壮伙计,再闻得弩箭声后。
毫不犹豫地自房顶而起,频频弯弓搭箭射向潘老爷一行人所在之处。
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三百宋氏商行精壮伙计无一瞄准。
其好似收到什么命令般,只管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箭失朝着某个方向抛射。
至于是否能够命中敌人。则无需他们关心。
所谓穷则穿插打击。
富则火力覆盖。
大抵便是如此。
如此‘火力’覆盖之下。
那潘老爷与刘将军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几声。
便彻底断了生息。
百余息后。
徐千乘再度一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