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无警醒之意。
姚思廉闻言面色再度一变。
姚延津所说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正是因为想过,方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而姚延津的话语对于姚思廉而言,无异于一记当头棒喝。
许奕赈灾表现越是耀眼,其获得的关注便会越多。
而关注他的人里面有如同姚思廉一般的欣赏者。
自然也会有不愿见到许奕存在的人存在。
姚思廉深呼吸数次,方才稳住心神。
随即低声问道:“兄长认为六皇子毫无胜算?”
姚延津微微摇头道:“根基尚浅。”
姚思廉闻言不由得沉默起来。
无他。
许奕走出宗正寺的时间终究是太晚了。
哪怕他有晋王作为依靠,有着吕在中的帮衬,以及一些暗中潜藏极深的‘老顽固们’在关键时刻挺身相助。
但其根基依旧浅薄。
片刻后。
姚思廉抬起头问出了深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语。
也是此番邀请姚延津的最大目的。
姚思廉沉声道:“若是算上我们姚家呢?上官家早晚会站在那位身旁,咱们姚家就这般干看着?”
姚延津缓缓摇头道:“若是今日之前,我或许会毫不犹豫押宝,但现在......静观其变吧。”
“此事至少还有三五年的时间,倒也无需太过于着急。”
“或许,到了那时他的胜算将会超过那位。”
“而在此之前,你与他维持好关系即可。”
姚思廉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直接开口道:“兄长难道不知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的区别?”
姚延津看向姚思廉笑道:“这如何算不得雪中送炭?”
“上官家可以毫无理由地站在那位身旁,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是姻亲。”
“无论上官家站与不站,在外人眼里都无区别。”
“而咱们姚家则不同,姚家没有站队的理由。”
姚延津顿了顿,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若是他胜算大,我们姚家此时站队,那叫顺应上意。”
“偏偏此时的他根基浅薄如白纸,这个时候我们姚家若是大张旗鼓的站队,陛下会如何看?文武百官会如何看?”
“此举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区别?”
姚思廉闻言不由得彻底沉默了下来。
姚延津说的已然十分清楚了,若现在想让姚家全力相助,则必须结为姻亲。
而姚家的女儿自然没有做小的道理的。
须知,妻和妾是有着根本区别的。
而许奕现如今仅仅只是一个皇子罢了,就算他是藩王又能如何?
不到那个位置,姚家又岂会心甘情愿让自家女子做小?
姚家再怎么样也是大周朝一顶一的世家豪族,如何丢的起这个人?
“唉。”姚思廉重重叹息一声,随即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姚延津闻言不由得也是一声轻叹。
千算万算,他万万没算到,竟会被那吕在中给抢了先。
偏偏那许奕今日还带着那女子到处走亲访友!
此举与生米煮成熟饭又有何区别?
若非如此,他今日又岂会连见都不见许奕一面。
只能说,时也命也。
好在,还有一个姚思廉。
若是许奕赢,有姚思廉这层关系在,姚家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若是许雍赢,姚家便需做好处处别打压的准备了,以姚家的体量,被连根拔起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但一番伤筋动骨却是在所难免的。
......
......
姚思廉与姚延津谈了些什么,许奕自然无从得知。
即使得知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无他。
赈灾事毕之后,他根本就不会选择留在京师整日与人勾心斗角。
反而会无比坚决地选择远离京师,就藩边关。
毕竟。
借来的势,终究是别人的。
边关虽清苦,但所培养出来的势,却是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
当黄昏即将降临之际。
京兆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此行最后的目的地--秦府。
赵守停稳马车快速朝着秦府大门走去。
待递上名刺后,秦府仆人丝毫不敢怠慢,急忙转身朝着府里跑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
秦府正门被人缓缓拉开。
秦福平带着全家老少快步走出正门相迎。
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秦福平眼神中的无奈以及欲哭无泪。
许奕今个整这么一出,不用等明天。
今天晚上他秦福平便会被人打上许奕的标签。
且,这种标签他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