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未跑远的夜巡人,迟疑了下,还是走了回去。
陈清焰也从暗巷中出来。
“孽畜。”
街面传出一声苍老的声啸,陈清焰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巨大的碗状法器从天而降,一下将肆意食人的虎妖倒扣。
叮呤,
当啷。
碗中响起密集的击打声。
站在碗背上的老者冷笑一声,掐着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如何?”
过了一会,晋羊修士走了上去。
“区区小妖。”
老者说罢,翻身而起,身下巨碗急剧缩小,最终变成一个寻常瓷碗,落入老者手中。
“哼,终究是没脑子的妖魔,忍不住血食,白白浪费了一身藏身匿迹的本领。”
晋羊修士盯着老者手中瓷碗,沉声道:“洪都,别忘了这虎面煞婴也有我一份。”
“放心吧,除了那根尾巴,其他部位随你挑。”
晋羊修士满意点头,接着脸一沉,望着缩成一团的夜巡人,语气阴冷地威胁道:“今晚的事,谁要是信口胡诌,满嘴胡言乱语,我活剐了他。”
洪都修士反而不以为然,“放心吧,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哼,失责之事,你承受的起,我可承受不起。”
“呵呵呵,也是。”
*
*
当陈清焰回到新居小院,天已经敞亮。
外面雨还在下着。
不过麟谷这里雨水很小,绵绵细雨。他满身脏污,衣服上的血水,都是收殓同僚支离破碎的尸身弄的,隐约还有淡淡的腥臭,雨水都冲不散。
时隔一月。
他再次遇到了妖魔。
夜巡人死伤惨重,现场惨不忍睹。
而且又是因为修士离岗的原因招致的惨剧。
西城夜巡人,北城夜巡人,但凡有一名修士在,虎妖早就被收拾了。
可现实是,一个都没有。
最坏的事,全被底层的人遇到了。
受难的夜巡人,被迫封口。
不得把修士失责之事说出去。
也没人敢说。
因为说了,修士或许只是受到处罚,而夜巡人,却可能死于某场意外。
比如,掉入湖里,活活淹死。
比如,死后家人被来历不明的妖魔害死。
生活在这个世道,不识时务者,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