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看了看画纸的落款,上面果然有着红色的灵狐印记,那是殊黎涛独一无二的落款印记,即便是他死了也不会消散。
殊绝对兰烬道:“画纸上的印记确实是爷爷的落款,可是这怎么是一张白纸呢?”
殊绝抬起画纸放在烛火之下,想要仔细辨别,看看上面是否有什么隐形药水之类的,可惜凭她多年来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孔贤道:“你们不必怀疑,我之前也用过各种方法检测,以为这画纸之上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隐形墨水作画,但凭借我多年来的老道经验,也都看不出什么来。”
兰烬不解,端着那幅画道:“这么说当年孤城陛下拿到手中的就是这么一幅白纸?可他是如何看到画中美人的?真是太奇怪了!”
孔贤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殊黎涛的画作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画的美人真的成精了,自己活过来溜走了!”
“这……怎么可能?!”就连自命不凡的画师殊绝都不敢相信,她绘画这么多年,认为那画高明到像是活过来的一般的,倒是极有可能,可是真的活过来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孔贤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除了这种解释,老夫实在想不通这画中人为何会消失了?”
兰烬皱眉道:“莫非是我们凡夫俗子看不到这画中绝艳,必须是帝王血脉之人才能看到画中人?”
说完看向殊绝,殊绝摇头叹道:“我从未听过看画还需要血脉传承的……”
孔贤伸手指了指那幅空白的画卷,然后对二人道:“究竟为何画卷会空无一物,这个秘密或许也只有你们才能搞得清楚了!”
兰烬道:“既然如此,孔老可否将此画卷交给我们?”
孔贤伸手摸了摸胡须,哈哈一笑道:“老夫本就不是这画的主人,不过是孤城陛下在世之时奉命看管,如今陛下早已殒身,这幅画也在无人问津,既然兰统领感兴趣,那便拿走好了。”
兰烬将画卷重新装回了画匣,然后递给一旁的殊绝保管,殊绝将画匣抱在手中,视若珍宝,很是开心。
不管这幅画画的是什么,这都是爷爷生前最得意的画作,殊绝也很想从中找到当年的真相。
回来之时,兰烬和殊绝路过一间画室,只见画室之内传来幽幽琴音,二人不由侧目看去,一个画工正在低头抚琴,另外一个正在一旁焚香。
而中间一张梨花木长桌上立着一位妇人,那妇人头发花白,戴着白玉发冠,后面飘着长长的灰白色发带,着一身灰白色长袍,神情自若,侧面眉目温婉。
兰烬带着殊绝走进画室,与之打招呼。
“素眉师父!”
画师坊中有三位画师,分别是孔贤、许无仙、叶素眉,而那执笔作画之人正是叶素眉,也是唯一的一位宫廷女画师。
叶素眉听到兰烬的声音,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微微笑意,道:“兰统领,别来无恙啊!”
兰烬也是微微一笑。
这叶素眉是看着兰烬一路进宫的,当时的她还不过是个被人欺凌的小宫娥,却不了这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够成为王城护卫队的统领。
话说兰烬与这位素媚师父也算有缘,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处偏僻的城墙上。
那是日落黄河之时,叶素媚背着画卷独自登上这处偏僻的城墙作画,想要将那落日之时飞过的北雁身影尽入画中。
等她背着画卷离开之时,却在城墙的楼梯上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那是一袭粉衣的素雅宫女,她梨花带雨地独自哭泣,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吹着冷风,似乎悲伤极了。
小宫娥看到城墙之上突然有人背着画卷走下来,急忙伸手擦拭脸上的泪水,生怕被人看到。
叶素眉缓步走下了楼梯,兰烬急忙贴着墙壁站着,将头埋得很低,她看到一双灰白色的靴子从面前而过,却不敢抬头去看那路过之人的模样。
之见那人并未做答,等她走下楼去,兰烬这才敢抬头去看那人,那人身形飘零,背上背着长长的竹筒画卷,正身板挺拔的离开。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但并未回头,只是语气温和地道:“我是来城墙上画大雁的,北雁南飞,日落黄昏,天之尽头,梦之初始,只不过一墙之隔,却是别样的风景,在这一墙之隔的宫闱之中,不管你遇到了多少困难,都必须一个人默默承受,咬牙度过。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有机会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小宫女……我期待你茁壮成长的日子,这狐王城中,不养闲人!”
多年过去,叶素眉再见兰烬真是有了翻天的变化,当初的小小宫娥,如今的王城统领。
叶素眉与之点头,微微一笑,然后道:“兰统领今日怎会有时间过来这画师坊?”
叶素眉鲜少会在画师坊中见到过兰烬,有几次背着画卷外出作画,会看到兰烬带着王城护卫队的人巡逻经过,她总会点头赞许地目送她远去。
兰烬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是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