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正慢慢溢满眼眶,一种苦涩在心中隐隐作痛,仿佛被人用一千根银针狠狠扎入心窝一般。
但她却咬牙,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笑道:“说什么傻话,红露师妹,你很美,大师兄一辈子都会待你好的!”
此刻,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其中一位师妹上前对聂轻欢道:“轻欢师姐,时辰差不多了,替红露师妹戴上红盖头吧!”
聂轻欢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中捧着的红托盘,上面放着一方金线绣成的龙凤盖头,在烛火之下显得熠熠生辉。
她用手轻轻拿起,将这一方红盖头盖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头上。
那一刻,聂轻欢只觉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眼中打转的一滴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随着红色盖头的缓缓落下,也悄无声息地将那滴泪水掩于虚无。
谁又能知道她此刻有多苦?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生性要强的她,为何要甘愿忍受这种痛苦?
或许,她只是想要让情爱的那柄剑插得更深一些,当痛苦积攒够了,她的心也就死了,心中对傅玉亭的那些爱慕和眷恋也都可以心死如灰,一次性做个了断了。
那一晚,她搀扶着一身喜服的红露,缓缓步入了喜堂。
喜堂之上,傅玉亭身着金线镶边的大红喜福,修长的身形在众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他转身回眸。
红毯之上款款走来两位红衣佳人,一个是蒙着盖头的新娘红露,一个是搀扶着新娘缓步而来的聂轻欢,傅玉亭首先看向了搀扶着新娘的聂轻欢。
二人在人群喧嚣之中不小心相视一望,眼中交汇的却是难以言说的千言万语。
她心中的痛楚,他眼中的抱歉,终究被一场喧嚣的烟火所掩盖。
“噼噼啪啪--”
刺耳的炮竹声响起,两旁的弟子不断向新娘扬洒花瓣,粉色的花瓣坠落在红露的身上,同样也坠落在聂轻欢的身上。
从红毯通往喜堂的路那么短,可又那么的漫长,漫长到每一步都是在折磨着聂轻欢。
这场热闹的婚礼啊!眼前玉树临风的新郎啊!她在梦中幻想过一千次,这本该是属于她的一切,原来竟……从未属于过她。
她只不过是他世界外的那个旁观者,她的世界里所有的计划都是有他,而他的世界里却没有她,没有她……
她将新娘交到了傅玉亭手中,微微抬眸时,烛火之下已是泪光盈盈。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所爱之人,和另一个人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
这场喜宴的狂欢持续了许久,直到华灯落幕,直到星辰渐落。
那一天晚上,聂轻欢独自一人坐在和傅玉亭常去的那个小山坡上,独自一个人喝着烈酒,吹着冷风,看着眼前的月淡星移。
她的心此刻仿佛只剩下了一个窟窿,那颗心已经因为太痛,而麻木了,或者……已经死了吧!
山风无休止地在她胸前的窟窿上来回地吹,肆无忌惮,寒彻心骨,无休无止。
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但却淡而无味,无法醉人,无法将心中的痛苦一并带走。
今晚,有人新婚燕尔,有人风中寒冷。
聂轻欢的脑海中,想着自己所爱的人,正和另一个人开心地缠绵在一起的画面,握紧了双拳,只想大声嘶吼出来。
可是她此刻,已经痛到无力嘶吼。
眼中的泪水无声无息地静默流淌,热泪被风吹干,干了又默默地流出,如此往复,痛到了极致,以至于一度难以呼吸。
她垂下了头来,孤独地抱紧了双膝,呜咽着哭泣了起来。
她未曾知道,爱一个人,竟然会是如此痛苦的事情,痛苦到真的是好像死过一次一般。
倘若她一早就知道,一定不会堕入情网,一定会挥剑斩断这情丝,绝不让它缠绕自己半分。
她自知与他终究缘分已尽,不能再做纠缠,永堕尘劫。
傅玉亭和红露成婚,这是压倒聂轻欢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待在云崖宗,因为每每面对大师兄的时候,都是她的痛。
这种痛苦已经折磨她了三个月,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月照山,否则这种痛苦将会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她--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