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御风行向来蛮横跋扈惯了,也不多做委婉直言,只是冷厉地抛下一句:“爱卿要么娶照海公主,要么就做刀下亡魂,二者你选一个吧!”
这还真是刀架在了脖子上,江北桥顿时当场石化,最终颓然地答应下了这门婚事。
徐斐并非江北桥本人,自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也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他道:“听闻照海公主患有眼疾,所以一直用布带蒙着双眼,公主的尊荣一直是个迷,不知她长得如何?”
江北桥道:“她既然贵为公主,长得如何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对我而言,更是无关紧要,我心中只有我的妻子花凝。”
徐斐吓得面色大变,急忙道:“郡守大人对夫人的感情毋庸置疑,可是此话乃是大逆不道之言,你也知道咱们玥狼皇帝是个怎样的人,在玥狼皇朝人人自危,都要小心谨慎,此乃杀头的话,千万不能传到皇帝耳边去,以后你更是莫要再说一句,需知对公主不敬,就是对玥狼皇帝不敬啊!”
江北桥举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抿,歪嘴笑道:“我自然明白,徐斐,你我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不过我从来都当你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些腹中的苦水才敢与你吐露。”
徐斐点头,看着窗外明月之下的斜斜伸出的一枝玉兰,心中惆怅道:“此生能遇到一个心仪之人,确实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夫人那般绝色温柔的女子,不过照海公主也不错,听说她在宫中的风评不错,都说她是个待人极好的主子,脾气性格和皇帝陛下是截然不同。”
江北桥从未对自己未来的这位妻子有过任何遐想,至于她是个怎么样的人,长相如何,性格如何,他一概没有兴趣知道。
远在皇宫之内的照海公主若是知道自己的未来夫君是这么想自己的,那该有多么的难过。
御风行告诉她,他替她找了一位如意郎君,无论相貌还是人品皆是绝佳,是如今的千桥郡郡守江北桥,虽然娶过妻,不过妻子戚花凝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御云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娶过妻室,而她双眼失明,彼此也不算亏欠对方什么。
她虽然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殿下,但双目失明,自己未来的夫君是否相貌出众,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她永远也不可能看到他的模样,只要人品端正,能善待她,一世安稳度日便好。
没错,堂堂玥狼皇朝的公主,最大的志向竟然只是安稳度日而已。
御云裳,封号照海公主,可见父亲对她的期待很大,希望她能如初生的太阳,和煦地照耀着整片海域,可惜讽刺的是,她竟然与光明背道而驰。
五年前她得了一场怪病,险些丧命,病好之后,公主从此目盲,眼睛也发生了变异,变成了七彩之色。公主的眼眸中生满七彩之光,可惜却是个目盲之人,一切仿佛就是一场笑话一般。
至此之后,照海公主的世界就变成一片黑暗,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点颜色,曾经见过的七彩世界彻底从她眼前消失,她将一辈子活在这片冰冷的黑暗之中,倘若身边没有侍女陪伴,她连独自走出这片院落都不能。
她突然而来的眼疾,即便是宫中的宫廷御医也是束手无措,哥哥御风行对她算是极其疼爱,为了她的病,不知找了多少个宫廷御医,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没人能够治好照海公主的眼疾。
后来御颁下皇榜,天下的游方医士,只要能够医好公主的眼睛,便可悬赏他一座城池,即便如此,依旧没人能够治好她的眼疾。
后来御风行为她请来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药仙,而江颜明能治天下疾病,对她的眼疾却是看了看就摇头说束手无策,至此之后,照海公主心死如灰,对于治好自己的眼睛已再无任何期望。
她如今所愿所想,不过是在方寸之间求存度日罢了,不然她一个瞎子又能走多远,想多远呢?
“公主殿下……”
服侍她的侍女阿杏一边替她梳着头发,一边低声在她耳畔道:“那日江郡守前来觐见,我在皇宫的走廊中见过他一面,他器宇轩昂,长得俊美非凡,据说人们私底下都叫他美人郡守,实在是与公主很登对的人呐!”
一旁替公主挑选头饰的阿冬道:“公主能嫁得如此如意郎君实在万幸,我们身为公主的陪嫁丫鬟也不用去玥狼国外的附属国生活,有皇帝陛下庇佑,将来咱们的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
阿杏点头道:“皇帝陛下就是疼爱公主,所以才不忍心让公主去和亲的,如今可好,千桥郡就在玥狼国内,咱们也用不着去得太远。”
阿冬道:“我听说千桥郡是个极其秀美之地,公主,那儿不仅山美水美,更多的是桥,那千桥千月的美景,可谓天下一绝,到时候我们便可去瞧一瞧了!”
御云裳听着两个侍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对未来的生活好像比她还要憧憬期盼一样,她的内心倒是没有太大波澜,只是平淡地道:“再美的风景,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我也看不到,对于我而言,去了哪儿,我的生活栖息之地也不过就是这方寸之间罢了。”
阿冬、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