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伸手环抱住了她,索取着她身上的温暖,眼泪忍不住滚落而下。她心想能够认识梦天颜,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半为枕上月,半为阶前霜,半为花间酒,半为相思泪,半生半死半梦间,一渡黄粱梦。方知人生不过如此,临了空空,无一物可带走,又何必太过执念?
千雪,你是人间一场不悔的雪。晚风做酒,一梦经年,我只是想续一场未完的梦,你呢?
此刻,梦天颜的眼中只有林千雪,她的心也只为林千雪而跳动。
梦天颜黑色的发带被林千雪轻轻扯了下来,如瀑般的长发就像流水一般倾斜下来,黑色的发丝滑过她白皙的脸颊,将她眉眼中的锋利衬托出几分迷离。
那丝绸发带滑过梦天颜的双唇,那唇瓣犹如三月微风里的粉色樱花,带着娇柔和羞怯,为那折花之人而盛放。
那唇齿之间的滚烫温热,仿佛能令这寒冷的风雪融化。
及腰长发最终垂落在梦天颜纤细的腰上,左右轻轻摇晃,像落满了满地的月光霜华,满地的醉梦成殇。
她是人间一场有去无回的雪,她是瓦上一层薄薄浅浅的梦。
彼此带着心有不甘跌进这烦乱的尘世,最终在红尘深处成为了彼此心头一颗朱砂痣。
林千雪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看着眼前这灯火映衬下的美人,想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入心中,刻入骨髓里。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心有不甘,心有不甘……
长风随念起,覆手随湮灭。
蓝楹入梦来,一梦一温柔。
仲夏花木深,晚风绵绵长。窗外风起花落,惊起蝉鸣阵阵。竹影婆娑摇晃,一轮明月斜挂在枝头。
梦雪。
…………
翌日一早。
彩铃来给林千雪送药,推开房门,只见屋内床幔轻垂,一条黑色的发带掉在地上,那发带上绣着白色的云纹和金色的凤尾花。
她先是一怔,这发带……好像是梦教主的,她忍不住低头一笑,端着汤药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她轻轻关上了房门。随后而来的潭月山只觉奇怪,他明明看到彩铃送药进去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便道:“彩铃,你怎么出来了?我师父不在里面吗?”
“嘘!”
彩铃一手端着红色的木托,一手放在唇边,努力朝他使眼色,让他轻点声,然后一把拽着他离开。
“彩铃,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潭月山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十分配合地低声道。
二人离开了竹影小院,彩铃做贼心虚般地长舒了口气。
潭月山还想追问,彩铃干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道:“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你……你还不快练功去,小心你师父训你!”
潭月山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傲娇地小彩铃离开,只觉一头雾水,回头看了看竹影小院,又不敢去贸然打扰,只好转头乖乖上山练功去了。
天魔宗。
拜月魔尊坐在大殿之上,台下站着魔焱、魔息、孔雀、旷惊鸿。
魔焱拱手对拜月魔尊行礼道:“魔尊,此次我能够顺利逃离回梦崖,多亏了这位旷惊鸿姑娘!”
“哦?”拜月魔尊凌厉地目光落在了旷惊鸿身上,眼中充满了执意。
这是旷惊鸿第一次见到凌云,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拜月魔尊。一袭华丽黑衣的女尊,乃是一位绝世的美人,有着介于男女的容颜。
这样的美人,是旷惊鸿平生从未见过的,她虽然美,但她的魅力却不来于她的美,而是从骨子中透着一种令人无法移目的蛊惑。
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勾动人心,即便是她满脸严肃,充满威仪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令人心之所向的迷恋,如同一朵散发着神秘香味的毒花,炽烈,而魔魅。
凌云看旷惊鸿时眉目中充满了摄人的凌厉,那双纤长的瞳眸,迷离而优美,但又透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仿佛世间一切谎言在她眼中都会被摧毁一般。
即便是旷惊鸿如此心性沉稳之人,也不免心中有些不安,但她表面还是十分镇定地看向拜月魔尊,并未逃避她投射而来的犀利目光。
孔雀看到魔尊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旷惊鸿,不由心中担心,今日来是魔界的敏感时期,对任何陌生人他们都会很提防。旷惊鸿横空出世,确实来路不明,可是她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们。
孔雀急忙道:“魔尊,当时回梦崖上情况危急,惊鸿也是冒死相救,我们才得以脱险,否则光凭我和魔星,根本就无法将魔焱护法救出来。”
拜月魔尊相信孔雀,但却并不相信旷惊鸿,她质疑地目光再次落到了旷惊鸿身上,看着她道:“这位惊鸿姑娘,你好像不是我们魔族人,若我没有看错,你该是神族中人才对!”
旷惊鸿一怔,没想到拜月魔尊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来,站在一旁的魔焱和孔雀也不禁一惊,转头看向旷惊鸿。
他们只知道她身手不凡,但万没想到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