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今天高兴……咱们继续喝!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鸯延延本来就身形单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高马大的北野扶回房中,中途还让北野撞了一下桌子,然后两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喝得烂醉如泥的北野瘫倒在了氍毹上,面颊朝下,摔得不轻。可鸯延延将他扶回房中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再想将他从氍毹上拉起来已是不能。
他咬紧牙关,试着要将北野搀扶起来,口中喋喋不休道:“北野……你使劲啊,你别跟头牛一般,也帮忙使点力啊,不然我怎么把你拉到床上去。北野……”
经过几次努力,北野依旧毫无反应,任由他摆布,只是北野身形高大,对于鸯延延来说太过沉重,最终鸯延延还是放弃了,看着熟睡在蓝色氍毹上的北野,鸯延延宣告放弃。
他一边揉着酸疼地肩膀,一边道:“算了,你爱睡在地上就睡在地上吧,我……不行了!”
说完自
己一头载进了北野的床上,感受着松软舒服的床榻,鸯延延享受地勾起了嘴角,面带微笑地睡下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醉梦中北野眼中悄然无息的滑出眼泪,这个铁打的汉子,最终还是委屈的流出了眼泪。
他这些年夹在义父和好兄弟之间,互相周旋,想要阻止彼此的厮杀,他已经太累了,但最终他还是要面对一切,他还是要去杀死幽臧。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从他背叛他,离开野都的那天,他们就已经完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选择跟随白狼王离开的那天,幽臧骑着马追了出来,对着队伍后面的北野大喊:“北野——”
北野回过头去,他在漆黑的夜色中看到幽臧双目的期盼,那清冷的月色照在二人身上。
月华乍落,虫鸣风动,将彼此的悲伤和不舍渲染得淋漓尽致,只是他们之间已经变成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北野!”另一边则是白狼王的催促声。
北野的战马立在风中,他的心痛不已。
幽臧强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咬牙怒吼:“你若走了,从此我们就恩断义绝,再也不是兄弟了!北野……你现在若是回头,还来得及!我依然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野都还是你的家……”
北野看着幽臧泛红的眼眶,苦笑一声,然后道:“家……我早已没有家了!幽臧,你自己保重吧!”
北野说完,转身而去,挺直了腰杆,策马离去。
幽臧气得浑身发抖,握紧了双拳怒吼:“北野——他日再见,你我便是敌人!我对你绝不会手软的!”
北野握紧了缰绳,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苦笑着低声道:“幽臧,这样最好,我宁愿你对我无情,也不要对我心怀旧念,否则我的剑无法刺向你!”
而今日之后,他便要将剑刺向他,他便要砍掉他最好兄弟的头颅,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让狼王之名见鬼去吧!谁爱做就谁做,他北野从不稀罕,可为什么非要是他,非要让他来当那个狼王呢?
次日一早,温暖的太阳从窗棂上照了进来,鸯延延睡得正香,哼哼唧唧几声这才磨磨蹭蹭地醒来,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叫道:“北野……北野……起来了,天亮了!”
可当他看到地上的时候,哪儿还有北野的身影,他再看了看桌上的红木剑托,上面本来放着北野的那柄长剑,他之前是见过的,可如今那柄剑已经不见了。
“不好!”鸯延延顿觉不妙,急忙冲出了房门,一把抓住过往的一个下人就问:“你们少主呢?”
那下人道:“少主天没亮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城去了。”
鸯延延急忙道:“他……他出城了?他出城做什么去了?”
下人见他神情紧张,不由有些畏惧,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啊!”
鸯延延皱了皱眉,又道:“我问你,那个大个子有没有跟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