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知所终,一恨难平。
忍冬花长叹道:“唉!你该知道,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误。无论是你遇见了他,还是他爱上了你,还有你丈夫的死也是一样的……天意弄人,人就莫要再伤害彼此了……”
忍冬花说完,终究是转身走出了帐篷。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穿山越岭,也不知道带着多少血腥,多少不为人知的相思。
夜色之下,似乎总有浓愁。
风卷竹帘,月如银钩。
一袭白衣的君雪楼独自坐在高楼的飞檐上,低头俯瞰着这座熟悉的城池。
他的左脚搭在屋檐上,右脚悬在半空,身侧放着一只青瓷酒壶,他的手中端着一只绿色的青瓷酒杯。
细碎的微雪轻轻飘落,落在他的发上,高挺的鼻梁上,肩头,还有那端着的酒杯的手上。莹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风轻轻浮动他如丝如缕的白发。
皇宫内的飞檐犹如龙脊,蜿蜒而去,月色照在上面,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这存在了七千年的古迹,如今人有着岁月的厚重。
而他朦胧的目光仿佛跃过了这些屋脊飞檐,看向了更远的地方,那是他无法企及的回忆。
“铃——”
挂在屋檐上的银鱼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空寂的声音仿佛将他带回了七千年前的时空,他湛蓝的眼眸中似乎又看到了当日黑玦国的繁荣盛世。
风轻轻吹拂起他白色的衣袍,那一缕缕长发犹如丝绦随风轻飘,月光似乎将他的白影凝结成了一道月下霜。
眉间雪,唇上花,一寸相思,一寸伤。
梦回。
当——一声铜钟的声响,划破天地,眼前所见,皆是繁华,这就是七千年前的黑玦盛世。
小白狐在琉璃瓦顶快速穿梭,身上的白色狐毛被风吹乱,挂在它脖子上的铃铛发出铃铃的声音,它追着晨曦的方向而去。
风动花飞,白色的花瓣随风而去,消失在了晨曦之中,金色的阳光,一缕缕的洒在它雪白的身上。它抖动着毛茸茸的耳朵,双眸凝视着远方,乖巧地蹲在屋脊上,等待着太阳缓缓升起。
金色的阳光为整个黑玦古城披上了金色的霞衣,整个黑玦古城开始复苏。
热闹的集市上传来叫卖声,贩夫走卒拥挤在一条条大街上,来来往往,袅袅的炊烟带着人间的烟火气息,将整个黑玦古城的清晨衬托得温馨无比。
这黑玦国曾经有过的盛世,后世也再无人能感受得到了。
“小白——我们走啦!小白——我们走啦!”
小白狐低头看着金色的霞光中,一身戎装的千里月在向它招手,镇北大将军千雄武一身金色铠甲披身,力挺的八字胡,显得肃穆凛然。
他的身旁站着千淼峰、千兆霆两兄弟,一旁则是一身铠甲的千里月,她一如既往地扎着高马尾,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显得英姿飒爽。
她就那样站在巍峨的父兄身旁,带着一点少年人才有的单薄,显得那样欢快。
小白狐纵身一跃,踏过一层层琉璃瓦,朝着千里月怀中扑去。薄薄的飞絮在
晨曦里面飘着,犹如细碎的雪花,金色的铃铛在半空中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千里月笑容明媚,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从高空中跃下来的小家伙。
“小白,你又重了!差点没有砸死我!呵呵呵!”她笑着,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将它放进了斜跨的布袋中。
布袋外绣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出自千里月的手笔,不过按照千兆霆的说法,那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大哥千淼峰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笑着道:“月儿,这白毛畜生你怎么老带在身旁啊?不嫌臭它吗?”
小白狐听到,立即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蓝色的眼睛鄙夷地斜睨了一眼千淼峰,看来它挺记仇。
千里月道:“阿爹说了,小白长着一对蓝色大眼睛,是瑞兽,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狐狸。再说了我家小白才不臭呢,我经常给它洗澡的,还给它抹陛下御赐的香粉,那可是整个黑玦城中最好的香粉,大哥你若不信,你可以闻闻,香喷喷的!”
见千里月认真地将布袋中的小白狐抬起,作势要让千淼峰闻,千淼峰立即装腔作势地别过头去,伸手捏着鼻子,假装嫌弃地逗着她:“我才不要闻,一股狐狸味。”
“哈哈哈!”
“哈哈哈!”
看着千淼峰堂堂一个校尉,竟然被千里月追着跑,惹得身后的父兄一阵大笑。
千兆霆双手抱怀,道:“月儿,陛下御赐的香粉是给你擦的,你怎么用在小狐狸身上啊?”
千里月道:“二哥,我又用不着那玩意儿,成天待在军营里我抹给谁看啊?再说,我若真是擦了那香粉出来,还不得被军营里的那般兄弟们嘲笑死!”
千淼峰道:“若是让王宫里的那些嫔妃知道,你竟然用她们涂在脸上的香粉给白毛畜生涂,她们一定会当场去过去的!”
兄妹三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