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斩不断的流水,他并未立即起身,而是依旧躺在床上仰望着她,那盛世的美颜,是在诱惑着她,又似在折磨着她。
凌云心乱如麻,道:“你已经醒了?你知道我要杀你?为何不躲?”
南宫契平静地道:“躲不掉的,你若想杀我,总是能杀得了我的,不是吗?拜月魔尊!”
凌云漆黑的眸子中有泪渗出,她低头看着他道:“为什么你会是幽皇转世?为什么?”
南宫契仰着修长的雪颈,轻轻吞了吞喉头的唾液,苦涩地道:“我也不想是他,可又能怎么样呢?我逃不过命运的摆布,但我能做出选择。我选择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疯,和你一起堕入魔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凌云心头一颤,她终于明白之前南宫契为何要疏远自己,不是他变冷漠了,而是因为幽皇元神开始觉醒,他发现自己是上一世杀害她的凶手。
凌云眼眶中含着的泪终于承受不住重负,啪嗒一声掉落在南宫契的脸上,那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唇中,她俯身吻住了他的唇,双手捧着他的脸,肆意地亲吻着那滴泪水的滋味,咸甜,带着深情的滋味,带着无可奈何的悲伤。
他们的唇舌交织
在了一起,开出缠绵的花朵,翻滚在床上,宣泄着对彼此的渴望。
他轻仰的喉头上发出一丝叹息,她张口在他白皙的肩头落下深深齿痕,直至鲜血滚落,溅湿了床单。
她恨他,更爱他。
他抱怨着混账的老天,总是要将他玩弄于股掌,究竟他们该何去何从?
她吻住了他的唇,就在他情难自控之际,一双柔软的手爬上了他的手腕,突然一双冰冷的铁链铐住了他的手腕,他大惊。
她的唇随即离开了他,眼神中的朦胧变成了锐利。
南宫契挣扎着双手,道:“凌云,你这是要做什么?”
凌云道:“你能保证自己幽皇意识完全复苏之后,还爱我吗?你能保证你的想法不会变吗?南宫契,我相信你这一刻是爱我的,但我不敢再赌。上一世我赌输了,我赌你会爱上我,结果赔上了自己一命,更埋葬了整个魔族。”
“凌云……凌云……”南宫契挣扎着,手腕上生出一抹红痕。
凌云道:“别怪我不相信你,我只是怕你变成幽皇之后会变心,会杀我,我只是太爱你了,南宫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说完她双眉微蹙,眼中含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然后俯身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流水浸湿他的胸膛,她悲伤地道:“你慢慢就会变成幽皇,连你自己都无法保证不会因为变成幽皇而改变心意,我又如何敢相信你?虽然如此,只要我能够控制住你,便不用再担心什么。即便你变成幽皇又如何?你伤不了我,是不是……仙尊。”
她说完,微微抬头看着他,他们两人的距离很近,她此刻的眼神开始有所变化,显得妖娆而妩媚,似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目光最后从他脸上移开,落到了他手腕上的铁链上,道:“这是用魔力淬炼的锁龙链,你是无法挣脱开来的。”
南宫契最终放弃挣扎,看着凌云,叹道:“倘若你觉得这样你才能安心,那好吧,我宁愿被你这样锁一辈子。凌云,我不会背弃你的,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和幽皇不一样,我选择的是你,不是天下。我爱的是你,是你!”
他最后似乎是吼出来的,令得凌云听了心魂一颤,她红唇一勾,哈哈笑道:“真是动听的情话啊!我的仙尊,上一世,你也对我说过不少甜言蜜语,我就是被你的这些柔情蜜意给骗了的。不过这一世不会了,不管你对我说的是情话还是假话,都无所谓了,我不会心软,再不会重蹈覆辙!”
她说完,起身离开了魔尊殿,只留下南宫契一人,被那冰冷的锁龙链铐在床上。
…… ……
伽罗神洲。
伽罗神洲是有一半陆地一半沙漠构成的,这片沙漠之地,被世人称之为无尽沙漠。沙漠的尽头,便是海洋。
而在无尽沙漠的中心有一个国家名叫沙炙国。
一袭白袍的男人缓缓从沙漠中走出来,风沙吹拂着他身上的白袍,他伸手挡住眼前吹来的风沙,透过缝隙,看到了眼前那座若隐若现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