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许瞪了他一眼,道:“迷魂汤你个鬼,刚才师父喂的那碗是清脑行气的药,现在我这碗是元气粥。”
燕留刀笑嘻嘻地道:“哦……哦……原来是元气粥呀!”
胡乱许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燕留刀,觉得他拦脚绊手的,碍于他施展,恶狠狠地道:“起开,别挡着我喂粥!”
“啊——”燕留刀被他这么一推,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那几根银针瞬间刺入尾椎,疼得他痛苦哀嚎,仰着脖子,满脸涨红。
一旁东方追吓了一跳,看着燕留刀浑身都在颤抖,疼得直冒冷汗,眼角都飙出了泪来,不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都觉得疼入骨髓呀。
“嗯?又怎么了?”胡乱许端着碗,转头冷冷看着燕留刀,总觉得这小子古古怪怪的。
燕留刀一脸吃屎样,五官扭曲成一团,急忙解释:“痔……疮……”
“啊?痔疮?”胡乱许瞪眼看着他。
燕留刀勉力地用手撑着椅子扶手,强忍住痛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抓着身旁的东方追,双腿哆嗦地道:“二……二公子,劳烦你扶我……出去一下。”
他每说一句,都带着窒息感,咬牙忍着剧痛,面色发青。
“哦!哦!”东方追真是佩服燕留刀的那股子狠劲,立即伸手搀扶住了他。燕留刀半弯着腰,撅着屁股,被他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胡乱许表示不解,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家伙怎么搞在一起了,侧头看了一眼椅子,愕然道:“哎呀,还真是痔疮啊,都流血了!喂,燕留刀,要不要我帮你拉上一刀啊!”
燕留刀弯着腰,身板一硬,浑身就僵持在了那个跨门槛的姿势上,机械地转头,看向东方追,嘴角抽搐着道:“他……他在说什么呀?”
东方追笑道:“他好像是说要帮你割……痔疮!”东方追觉得痔疮这两个字有些不雅,先是顿了顿,最后才从他二公子的金口中说了出来。
“啊?快走!快走!”燕留刀一听这话,夹着尾巴快速逃了出去。
胡乱许摇头,道:“年轻人,怕什么害臊嘛?都这么严重了!”
他看着椅子上的那滩血,不由嫌弃地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他这皱眉,彰显的是他医者父母心,他这摇头,是因为他毕竟还是有些嫌弃。
燕留刀和东方追来到一片桃花林中,燕留刀连忙撅起屁股,颤抖着道:“二公子,劳烦……你帮帮忙,帮我把银针给……拔出来!”
东方追急忙道:“干嘛要我来呀?我去替你叫霸到宗的人。”
燕留刀一把抓住他的手,颤抖地道:“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若是传了出去,我岂不是会被人笑话死!”
东方追看着他那副囧样,忍不住好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拿着银针瞎胡闹,这下吃苦头了吧!”
燕留刀道:“二公子,求你帮帮忙,今日你替我拔针,他日我替你挡刀,绝不失言!”
东方追道:“得了吧,若不是看在你可怜的
分上,我才懒得理你!”
“多谢二公子啦!”燕留刀说完,双手紧紧抓在桃花树上,咬牙忍住了痛。
随即,桃花林中便传来了一声凄凉地哀嚎,满树桃花在风中颤抖凌乱,树影婆娑,最后那棵桃花树上留下了十根深深的抓痕。
坐在厨房内的师徒二人正在吃饭,南宫契还觉得奇怪,皱眉看向窗外,道:“怎么静得有些出奇?东方夜行等人此刻不是该撕咬起来了吗?”
撕咬?夜枕风一怔,脑袋中顿时浮现起两只地包天的狮子狗在互相撕咬的画面。
正说到这儿,便听到远处传来燕留刀凄厉的叫声,南宫契微微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夜枕风一边埋头干饭,一边道:“嗯……应该……应该是燕留刀那小子的叫声。”
一个小药童突然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对夜枕风道:“夜公子,谷主找你呢。”
“何事?”
“寒公子……哦,不对,是寒姑娘他们回来了!”
“紫月!”夜枕风口中还塞着饭菜,赫然起身,噌的一声就跑了出去。
南宫契双手还抬着筷子,筷子里是给徒弟夹的肉片,看着徒弟一阵风似的就没了踪影,厨房内只留下门框在风中吱吱呀呀的来回晃荡。他不由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最终将那块充满爱意的肉片放在了徒弟的碗上。
大堂之中,寒紫月一袭紫裳倩影,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他一眼便认出了她来,看到那熟悉倩影之时,他只觉内心百感交集,眼角有些湿润。
他冲她喊道:“紫月!”
寒紫月白发轻飘,转过身来,那美丽的脸庞似盛着银月光泽,大大的紫眸一眨眼,似如翩跹的蝴蝶。她显得有几分憔悴,可这种憔悴却将她衬托得越发令人怜惜。
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夜枕风,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已是千言万语化作了满眼关切,似乎千年前遗失的心跳再次律动一般,二人眼中都映着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