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紫月叹道:“能另一个人如此痴狂的,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个‘情’字了,‘情’之一字由来害人不浅。”
楚流萤抬头看着寒紫月,只觉他容颜俊美,鼻梁高挺,紫色的美眸中似多了一丝悲伤之色,然而,这种悲伤之色,却令他显得更加迷人,不由轻轻伸手,想要去握住他抚在楼栏边的手。
岂料这时竹楼尽头却传来了脚步声,二人回头,只见来者是身披黑衣的夜枕风。
夜枕风显然是来找寒紫月的,楚流萤实在聪慧,知他是来找寒月公子的,便冲他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你们聊天了。”
说完,转身离开。
夜枕风将长发高高挽起,显得越发挺拔高大,他走到寒紫月身旁,道:“这位楚姑娘似乎对你很好!”
寒紫月转身,道:“卓姑娘不是对你也很好?”
夜枕风顿时语塞,紧挨着她站在一起,柔声询问:“紫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你为何不肯理我?”
寒紫月微微蹙眉,心想你做错了很多事,可你自己却不知道,这才是你最大的错。可我如今身中心魔弑,又如何能够责怪你什么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此刻,原本站在竹楼下赏桃花的卓琪,仰头看向了那站在竹楼上的二人,不由微微皱眉。
站在她身旁的刘我命也抬头看向站在二楼上的人,再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卓琪。
卓琪握拳,柳眉紧锁,轻咬朱唇,一脸愤恨相。
刘我命双手拢在袖中,大腹便便地道:“好一对风华绝代的公子,唉……卓琪丫头,我劝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卓琪不解,转头看向他,问:“刘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我命伸手指了指楼上的一对玉人,道:“你看他们两人之间能容下一个女人吗?”
卓琪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歪着脑袋,不敢置信地道:“难道,他改口味了?”
刘我命噗嗤一笑,卓琪握着粉拳,跺了跺脚,怒道:“该死的夜枕风,风流成性,以前好女色,现在连男人都不放过了!真是讨厌!”
“哈哈哈!”刘我命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夜风徐徐,却吹不走烦心。
江颜明抱着一只酒坛,靠在相思亭的石柱上饮酒,眼中挂着泪痕,风吹着他有些花白的长发,几缕发丝散落额前,随风轻飘,他只觉自己仿佛一夕之间就老了许多。
当年因为抱着落雪赢终有一日能回来的希望,所以即便人已经变老了,但心还不老。怀抱他们曾经的情爱,温暖余生。如今知道所爱之人早已死去,不由心死如灰,对世间万事万物都没了念想。
一袭白影踏着粉色桃花而来,惊落桃花满地,无尘身法轻盈的斜靠在一株桃树之上,转头看向那坐在相思亭旁喝酒的男人,道:“江谷主,别来无恙啊!”
江颜明不解,抬头看向无尘,使劲揉了揉
眼睛,只觉一切仿若是在梦中一般,他连忙起身,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指着无尘,摇摇晃晃朝他而来。
惊喜地道:“你是……你是……那个和尚?”
无尘点头,飞身跃下,道:“江谷主,多年未见了,你可还记得小僧吗?”
江颜明缓缓点头,道:“二十八年前我救过你,十九年前我们还一起喝风信酒,我又岂会不记得你?”
无尘点了点头,道:“如今小僧法号‘无尘’,取自梵境无尘。”
江颜明点了点头,看着无尘的面容,叹道:“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老,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老!然而,人世已经几番模样,而我也已经是一位暮年老者了。”
无尘微微一笑,眼眸似有一抹桃花色,美得令人心惊,他道:“人世几番更面目,仙山依旧锁烟霞。”
江颜明点头,道:“是啊,人世几番更面目,仙山依旧锁烟霞。法师,雪赢死了。身为人类,逃不过生老病死,六道轮回。这一世我错过了她,不能再见到她了,不知道下一世能否再见到她?”
无尘单手行佛礼,微微低头垂眸,叹道:“阿弥陀佛,即便有下一世,你又能否保证不会错过?红尘情欲扰人心,我劝江谷主放下,才是大解脱。”
江颜明缓缓摇头,道:“心若无尘,便是落雪听禅。无尘法师心中无情,又如何能明白情之滋味醉人?世人甘愿为其抛头颅洒热血,甘愿为其抱憾终身……颜明放不下,雪赢又何曾是放下了的?法师,请你告诉我,世间是否真有轮回?”
“轮回?”无尘轻叹一声,并不再继续言语。他仰头,极目看向远方天空。
天上星辰稀寥,空留一弯梨花月,天地万物顿时被这桃花烟雨所笼罩。
眼前的白衣僧人最多也只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可是江颜明又如何会说二十八年前曾经救过他,十九年前,他们还一起喝过风信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事,要从二十八年前说起,当时的江颜明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