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司马这个损友,再也忍不住,拍桌跺脚,哈哈大笑起来,根本就不顾南宫契此刻那杀人的目光,实在是有种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节奏。
南宫契轻咬后槽牙,冷冷地看着左司马,怒道:“老酒鬼,你这个混蛋,有点过分了啊!”
苏彧仰头喝下一杯酒,酒水滑过他白皙的喉头,发出一声闷响,他冷冷地看着他道:“似乎没你过分吧!你这样成何体统?”
南宫契嘟嘴,道:“行了行了,我的苏大执事,你就别来跟我说教了,我昨晚抄了一晚上府训,脑壳疼,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竟然说府训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苏彧摇头一叹:“看来蓝长老是白罚你抄了一晚上府训……”
南宫契突然道:“喂,你们两好好想一想,其实,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受害者好不好!都怪那个该死的聂摘花!”
左司马微微朝他身旁靠近,压低声音道: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能让你如此咬牙切齿的女人已经很少了,正所谓物极必反,这狠之极深说不定就是爱的一种表现。”
“我看若不是人家出手帮了你,你小子也未必能拿到双龙令,话说回来,按照江湖的规矩,你该感谢人家,甚至是以身相许才对嘛!”
南宫契抬起右手,做出要揍他的样子,凶狠地道:“以身相许你个头,信不信我拉你去演武台上暴打一顿!”
左司马急忙摇手,道:“别,我武功不如你,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滴……”
南宫契挑眉,道:“那别的地方,你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
“咳咳……”苏彧咳嗽了一声,然后起身看向明月,道:“南宫契,府祭在即,我可不希望你再搞出点什么事来!”
“是——执事大人!”南宫契立即起身,对一身白衣的苏彧,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苏彧却并未理他,仰头看着天空星系,若有所思。
南宫契见他一脸严肃,便也学他,抬头看天,然后不解地问:“怎么了?”
“第五颗了……”
“什么第五颗?”
苏彧道:“根据我最近夜观天象来看,将会有大事发生。”
左司马道:“十四,你身为大泱府执事,真是操碎了心,怎么……这天空星象的事也和你有关。”
苏彧伸手指着天空上五颗若隐若现的红色星辰,然后道:“半年前是三颗,然后四颗,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五颗……”
左司马伸手摸着下巴,也学他那样看着天空,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看,仍旧看不出什么来。
南宫契看向身旁苏彧,然后道:“你是担心会出现千年难得一见的七星连珠?”
苏彧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道:“七星连珠,必有大事发生,却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左司马道:“这狗屁星象我反正是看不懂的,对了,你们两抓紧时间练习祭神舞,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说完,拍拍二人的肩,然后举起一坛酒,潇洒地转身离开。
左司马走后,南宫契顿觉有些尴尬,就连空气都仿佛瞬间凝固一般。
苏彧却道:“开始吧!”
今晚练舞,却全然不同之前,二人显然毫无默契。南宫契不慎踩到苏彧袍裾,令其险些摔倒,他急忙伸手揽住他的腰,低头凝视着苏彧的脸。
冷若冰霜的苏彧,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南宫契却邪魅一笑,道:“十四,你生气的样子可真是好看!”
南宫契将脸微微压近他,然后在他耳畔低声轻语:“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刚才究竟是在生气呢?还是在吃醋?”
苏彧的耳根瞬间就红了,抬手一巴掌打向他,怒斥:“南宫契——你这个混蛋!”
他却反手抓住他打来的手,然后转身将他按到樱花树下。只见二人袍裾生风,惊起地上花瓣片片。
他将苏彧整个人按在樱花树上,双眼一眨不眨,深深地凝视着他。
月光轻柔地照在苏彧俊美的脸上,他的睫毛纤长,眼眸中有着明月清风。那缕缕月光,令他原本忧郁而深邃的眼眸,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风月轻垂,万千红尘,却也不及他的一眼回眸。
“你……”苏彧想要用力将他推开,双手却反被他全力压制,狠狠地按在了树上。
此刻,二人的距离变得越发的近了,甚至都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一呼一吸。
风轻轻吹过,满树粉色樱花瞬间飘落,淡淡的花香笼罩着整片寂静的夜色。一朵坠落而下的樱花,轻柔地滑进苏彧微敞的衣襟,他微露的衣襟下有一道粉色的雷劫印,若隐若现。
南宫契垂眸凝视着那道雷劫印,然后低头一震,他们的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雷劫印。
长风吹起,樱花轻轻拂过面颊,二人飘舞的长发凌乱地纠缠在了风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朦胧和不真实。
他深深一叹,漫天樱花最终还是迷乱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