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准备准备,天亮之后禅让大典立刻进行。”
已然晋升为礼部尚书的贺知章,犹犹豫豫的问了句“李相,要不要请陛下去禅让大典禅让的时候陛下不在,这恐怕不合规矩”
听闻这种废话,李林甫非常干脆的翻白眼,甚至都懒得解释。
人家大军入宫,你跟人家讲规矩
太子真要是个讲规矩的,现在他就已经是废太子了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喧嚣了一整夜的长安城,终于是迎来了明亮的曙光。
杨国忠等人组织起众多百姓,借用各家的炉灶做了大量的热食送到皇宫前,向所有人免费饮食。
哪怕是出力最少的百姓,也是跟着喊了一夜的保扶太子,一顿热饭算得了什么。
高进忠带着人手,挨家挨户的去敲门,敲那些勋贵门阀,朝中大臣们的家门。
往日里眼高于顶,没有红包连门都别想进去的门房,见着来唤自家主人的高进忠,一个个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迎接。
昨晚没去含元殿赴宴的,全都被叫去了永宁门东边的太庙。
禅让大典这种事情,没人敢于不去。
不去那就是不承认新皇的合法性,那就是跟新皇对着干。
真要是如此,别说是新皇派甲士来慰问,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死了。
就说那些热情高涨,认为自己参与了泼天般大事的长安城百姓们,就会将他们的家都给抄了。
哪怕是真的卧病在床的,也得让家仆们抬着床去太庙。
日上三竿之时,太庙内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皇亲国戚,大臣勋贵,世家门阀的人聚集于此。
数以万计长安城的百姓们,也被允许站在这些往日里的贵人们的身边,一同见证这必将青史留名的时刻。
禅让大典的具体流程,与新皇登基差不多。
除了太上皇染病不能前来之外,这就是一次新皇登基的典礼。
像是这种典礼,李云泽实在是参加的太多了,毫无疑问的经验丰富。
没什么好多说的,按照早就约定俗成的规矩走流程就是。
庄重的钟声响彻了长安城,自然也是传入了皇宫之中。
被软禁在了武惠妃寝宫里的李三郎一夜未睡,眼睛红彤彤的在殿内走来走去。
嘴里不停的嘀咕着逆子,逆子啊
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宝座,今天开始就成别人的了。
这份沉重的打击,可比他儿子全都死光了还要沉重。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这逆子涂在墙上”
此时此刻,这或许就是李三郎最为后悔的事情了。
外面的钟声一声声的传进来,李三郎知晓那是什么意思,这钟声代表着自己已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宛如是丧钟一般让他极度愤怒。
可他此时什么都做不了。
诺大的宫殿内空无一人,门外全都是甲士。
之前他也曾试图通过许诺收买那些甲士,可回应他这位皇帝太上皇的,却是斗大的拳头
捂着发青的腮帮子,李三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就在这时,宫殿的大门被打开了。
身子一颤的李三郎,下意识的以为那逆子是想要用自己的命祭天。
惊恐的转身看过去,却是意外的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力士”
神色同样憔悴的高力士,踉跄着过来行礼“陛下,老臣来了。”
愤怒与惊恐交加的李三郎,可算是见着了一个自己人。
他急忙上前扶住了高力士,急切的询问“外面究竟怎么样了”
高力士苦笑一声,自己不顾一切的来到皇帝身边,可皇帝却是连问都不问,只关心自己的皇位也对,若非如此又岂能做皇帝。
“陛下,大事已定。”
高力士决定让李三郎明白事情的真相,别再做不可能的美梦“长安城内外已然全部降服于太子麾下,无人反对也无人起兵。”
“至于外藩,或许会有人感念陛下的恩德,试图出兵救驾。”
说到这里,高力士看着李三郎那满是期盼的目光,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可老臣觉得,这并非是好事。”
李三郎不解“这是为何有忠臣愿意领兵来救朕,怎么就不是好事了”
“陛下。”
高力士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真的有哪镇节度出兵勤王,打输了还好,可若是真的打赢了,您觉得太子还会留着陛下吗”
这番话把李三郎给说的愣神了。
换做他自己,真要是有这种时候,肯定是先把勤王的王给宰了,没了名头看你们勤什么王。
想明白了这些,李三郎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目光无神“朕该如何是好”
说话间,李三郎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昨夜一直喝酒,到了现在已然是过了午时,一直没吃饭的李三郎终于是感觉饿